《第十二章 林婉清》(1/2)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当我们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出那座透着陈旧气息的县城医院宿舍楼时,天边已悄然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破晓的微光吝啬地洒在大地上,仿佛只是给这寒冷的世界轻轻披上了一层薄纱,却丝毫没能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寒意。北方的冬日清晨,寒风呜呜作响,恰似张牙舞爪的怪兽在耳边咆哮,肆意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冰冷的气息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日出的时间也总是姗姗来迟,仿佛在故意考验着人们忍耐寒冷的极限。脚下的地面结着一层薄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那细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大地在这严寒下发出的无奈叹息。
林婉清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可即便如此,那刺骨的寒冷还是轻易地穿透了衣物,让她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的发丝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在风中无助地飘动着,脸上还残留着哭过之后的泪痕,在这清冷的晨光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偶尔有几声寒鸦的啼叫从远处传来,那嘶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清晨,更添几分萧瑟之感。我见状,不假思索地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递向她,轻声说道:“婉清,戴上吧,暖和些。”说话间,呼出的热气瞬间在空气中凝成了一团白雾,又很快消散开去。林婉清顿时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忙推辞:“林大哥,我不冷,您戴着就好呀。”一旁的秦幽却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冷冷地开口道:“拿着吧,你跟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呀,别磨磨蹭蹭的。”那话语带着几分冷硬,在这清冷的空气中仿佛都能激起一阵小小的回音,林婉清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像是对秦幽存着几分惧怕,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我递过去的围巾,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林大哥”,那声音细若蚊蝇,很快就被风声淹没了。
在宿舍楼门口的那家小店里,店里灯光昏黄黯淡,散发着一种陈旧的暖意。店门时不时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仿佛在和这寒冷的风做着无力的抗争。我们草草地吃了些早点,勺子触碰碗沿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略显安静的小店里都显得格外清晰,权当是给空空如也的肚子一个交代。随后,便匆匆拦下一辆车,朝着秦幽的纸扎店赶去。
车子疾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呼啸的风声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嗖嗖”的声响,像是在催促着我们加快脚步。车轮碾过地面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林婉清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越来越近的纸扎店方向,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忐忑,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偶尔能听到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待进了纸扎店,一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门,“吱呀”一声,仿佛唤醒了这沉睡的神秘空间。店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不过相较于夜晚,已然好了许多。我暗自想着,要是到了晚上,估计林婉清非得被吓得大哭不可。果不其然,即便在这相对没那么吓人的白天,她还是被门口那对栩栩如生的纸人吓得“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林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哭了出来,赶忙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到了我的身后,怯生生地拽着我的衣角,颤抖着声音问道:“林大哥,这是……”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恐,还夹杂着一丝哭腔。我赶忙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上的动作尽量放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尽力安抚道:“别怕,婉清,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纸扎人罢了。”
恰在这时,一阵风不知从哪儿钻了进来,吹得那纸扎人摇晃了两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在对我的话表示抗议似的,同时,挂在墙上的几串纸风铃也被吹得“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在这有些阴森的氛围里,宛如奏响了一曲诡异的乐章。林婉清见状,更是往我身后缩了缩,身体和我贴得更近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我则继续耐心地安慰她:“走吧,别怕啊,它们不会怎么样的。”秦幽也在一旁附和着说:“走吧,这纸人就是些普通物件儿,没什么可怕的,二楼暖和,咱们上去吧。”说着,便抬脚往二楼走去,脚步落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我拉着林婉清,跟在秦幽身后,每走一步,楼梯也跟着“嘎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承载过的岁月故事。
上了二楼,四周显得安静了许多,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秦幽指了指角落里那张略显豪华的床,他对着林婉清说道:“平常这儿就我一个人住,你先好好休息会儿吧,折腾了一晚上,肯定累坏了。等睡醒了,我再跟你讲讲是怎么回事。”林婉清微微咬着嘴唇,一脸忐忑地慢慢在床边坐下,她抬眼看向我们,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们呢,不休息吗?”秦幽双手抱胸,随意地回道:“一楼有沙发呢,我们去那儿歇着就行。”说着,朝我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些话,只等合适的时机再讲。接着,他又看向林婉清,语气变得温和了些,说道:“放心吧,这儿挺安全的,何况我们就在楼下呢。这二楼的门也很结实,你要是害怕呀,可以把它反锁上。”说话间,他还伸手拍了拍那扇门,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在向林婉清证明门的结实程度。
或许是这一整晚的折腾实在太过疲惫,林婉清听了这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待她躺好后,我便跟着秦幽下了楼。
到了一楼,秦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体深深地陷了进去,就像一滩软泥,那模样一看就知道这一夜着实把他累坏了。我心里则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像一团乱麻般理不清头绪,只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一楼显得格外清晰。我先是给秦幽倒了杯热水,热水注入杯子时发出“哗哗”的声响,然后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手捧着水杯,杯子散发着微微的热度,暖着手心,眼睛却望着别处,心里暗自琢磨着诸多谜团。林婉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林森又是何种情况,为何去世这么多年了,偏偏在来过一次纸扎店后才去找林婉清呢?还有啊,今天秦幽为何不把找到林婉清本家爷爷林玄的事儿告诉她呢,一想到那个林玄,就越发觉得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尤其是那本《地门秘录》,按道理说不能记载相关内容呀,可为何又会有文字记录呢?我越想越觉得应该提醒秦幽去找一趟那个林玄。更奇怪的是门口那对雌雄双煞,看着就透着股神秘劲儿,还有后面那扇总是紧紧锁着的房间,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我这脑子正胡思乱想个不停的时候,秦幽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然后摆了摆手,说道:“问吧!想知道啥,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说话间,手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此时,太阳已然高高地挂在天空,那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和秦幽的身上,暖融融的,仿佛给这有些清冷的纸扎店注入了一股温暖的力量,阳光照在地面上,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在光影里舞动,让人心里能感受到一丝慰藉,也让这原本阴森的地方看起来没那么可怖了。我回过神来,看着门口那对纸人,心里的好奇再也按捺不住,便直截了当地指着它们,一脸疑惑地问道:“秦幽,这黑白双煞是怎么回事呀?”声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秦幽靠在沙发背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沙发的皮革在他的动作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听了我的话,也不兜圈子,神色坦然地说道:“它们呀,是我师傅临走前留下的一对看门的,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保镖,专门负责赶走那些来闹事的魂魄呢。”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追问:“还有敢闹事的鬼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在屋里回荡着,秦幽却不慌不忙,微微挑了挑眉毛,像是在说这是很平常的事儿,接着解释道:“那是自然,有些客人可不守规矩,比如说那些根本就没什么后人了,还非要硬闯进来闹事呢,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说话时,语气平稳,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家常事。
我皱了皱眉头,越发觉得好奇,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它们没什么灵智吗?那它们怎么能知道谁在闹事呀?”秦幽听了这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身子往前倾了倾,沙发又发出“嘎吱”一声,他耐心地说道:“这简单得很,黑白双煞本来就是靠每代守门人用煞气所化,它们的‘食物’就是煞气呀,那些闹事的鬼身上煞气那么重,黑白双煞哪能察觉不到呢,就跟咱们闻到香味能知道哪儿有好吃的一样嘛。”说着,还耸了耸肩,仿佛觉得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好奇地问:“那闹事的鬼会有啥后果呀?”秦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反过来问我:“你猜猜看呀。”那笑容里透着一丝狡黠,我歪着头想了想,一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不会是被吃了吧?”秦幽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略带鄙视地笑了一下,调侃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黑白双煞本来就是靠吸食煞气为生的,所以每个来办事的客人都不敢逗留太久,这也算是它们帮忙做生意的一种报酬吧,要是真把鬼给吃了,那还得了呀。那个叫魂飞魄散”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完还轻轻笑出了声,笑声在屋里回荡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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