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色·16(2/2)
小二忙不迭点头,亲自引她们上了二楼,不免关心道:“这位姑娘可有大碍,可要请郎中瞧瞧?”
风竹摇摇头,将弱小可怜又无助演绎到了极致,“小姐这是旧疾,歇息一会儿便可, 劳烦伙计将饭菜送过来。”
“不妨事,那姑娘好生歇息。”小二目光狐疑的看着洛韶容,这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当真歇息一会儿就好了么?
黑衣男子眼底精光一闪,捡起脚边的紫色荷包,拿手里掂了掂,冷笑道:“三弟,她这是要引咱上去啊。”
“那便去吧。”白衣男子凤眸微眯,起身便要走,他倒想看看,这万花谷要搞什么名堂。
风竹暗自恼道:“若他们捡了荷包,私吞了怎么办?”
这可是她身上全部的盘缠了。
洛韶容摘斗笠的手微微一顿,示意她噤声。
而后随手将斗笠放到一边,躺到了床上,她脸色苍白如死,倒真有几分病入膏肓的错觉。
未几,传来了敲门声。风竹将眼眶揉的发红,慢悠悠的去开了门,故作惊奇道:“二位公子可是有事?”
风竹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两名男子。
这位黑衣男子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看所持佩剑,应是江湖豪侠。
而这位白衣男子,除了一把玉骨扇,再无他物,以风竹的阅历,全然猜不出这是哪号人物。
白衣男子笑道:“在下与万花谷当真有不解之缘,方才见那位姑娘晕倒,在下略通医术,便想着来看看。”
风竹身子一侧,请他们进来。
这白衣男子身上,为何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暗自想道。
白衣男子蹲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搭上洛韶容故意悬在床边的手腕,忽然,他不由瞪大眼,“你!”
洛韶容反手便捉住白衣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拧,白衣男子痛苦的皱起眉。
黑衣男子见状,欲要拔剑,洛韶容却忽然松手,白衣男子便往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腕,好不委屈,“容儿怎能对师兄这么狠心。”
“什么?容儿!”何潇转念一想,想必是这丫头早就看到他们,趁着戴了易容面具和斗笠,成心想与他们胡闹。
便也大笑起来,“师妹,许久不见,还是这么顽皮。”他转眼看向风竹,“想不到,这丫头长这么大了。”风竹满心疑虑,洛韶容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套上靴子,道:“真没趣,还是瞒不过师兄。”只因她的脉象比较特殊,小时候全靠师兄的药续命,所以,就算她易容,师兄只要探她的脉,还是会认出来。
她又道:“六年前,正是三师兄将你送到我手里。”
“喂喂喂?”白衍之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继而看向这眼眶发红的丫头,笑道:“别听容儿瞎说,当年是本座救你,本想着将你留在身边,是容儿嫌一个人烦闷,死皮赖脸求本座,本座这才将你送去。”
原来她梦中的白衣公子是他!风竹的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洛韶容拍了拍她的肩,取出手帕替她拭泪。
风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抽泣着跪了下来,朝白衍之拜了三拜。
“你瞧瞧,都怨你,风竹本就是个爱哭鬼,这下好了。”洛韶容饶有趣味的问道: “师兄不在明月楼待着,怎的有空来京城。”
“自然是与师妹心有灵犀。”
白衍之此人有三大爱好,气师兄,斗师
弟,戏韶容。
而何潇作为大师兄,唯独对白衍之和洛韶容无可奈何,让这两人碰到一起,那就是两个臭皮匠。
风竹止住泪水,抽噎着斟茶,忽听小二的叫唤声,便去将饭菜端了进来。
她一时悲喜交加,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个劲儿地往洛韶容碗里添菜。
不一会儿,洛韶容碗里就堆成了个小山丘,风竹红着眼道:“小姐,为何不动筷。”
洛韶容:“.……”
这一碗香菜,她如何下得去口。
“小容儿~师兄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无香菜不欢呢!”白衍之自顾饮酒,暗自细想, 似乎师妹在那次重伤之后,性情倒是变了不少。
洛韶容将香菜挑到空碟子里,眼里浮上温和的笑意。
“或许是从前吃多了,现下见了香菜便觉得讨厌。”
“哦~原来如此。”白衍之笑笑不说话,眼神在风竹与洛韶容之间来回打量。
她既然能狠心给莫微下毒,弄残他的双腿,又为何会舍弃那么好的机会,放他们生路呢?
师妹这几年,变化属实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