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桶金（2/2）
回去的当晚，刘悟透就组装好新枪，计划明天上午去哭河边的荒野无人处试枪，有效射程和精准度是仿制品的成败关键。
翌日上午时间十一点半左右，瓜瓜看守铁匠铺，刘悟透上街买了六支五千响的鞭炮和七八个微型空酒瓷瓶后，就独自一人携枪来到了预定地点。
此时正好是各家吃午饭时间，在这片空旷砾石荒野处，不见人影，也没牲畜动物。刘悟透一字排开放置八个微型空酒瓷瓶，作为靶点，然后垂直后退五百六十米后，准备试枪。
身强体壮刘悟透的视力也优秀，基本能看清每只酒瓶。
由于是铁匠第一次真枪实弹射击目标，为减小急躁失误，他给予自己充足缓冲思考的时间，每射击一颗子弹，最少停顿休息十分钟，便于总结经验和查找枪支的瑕疵。
一切准备就绪，他握枪趴在地上，先反复空弹练习如何瞄准。
认为自己有把握后，爬地的他给汉阳造88式仿制步枪装上五颗子弹，将正式射击。
点燃一窜个鞭炮后，“啪！啪！……”连续炸响。
在鞭炮声的掩护下，刘悟透扣动扳机，瞄准最中间的空酒瓶，射了一枪。
没打中。
弹头飞出，子弹后膛退壳，后锉力较小，没冒烟，也没炸膛。刘悟透没有继续射击，握枪的他翻身盘坐在地，总结了第一枪的亲身体验：枪支操作流畅拉栓灵活，零件组装牢固，枪尖瞄准器正常，子弹可靠，就是自己的射术太差。
刘悟透原谅了自己的第一枪，也不去追究第一颗子弹射向了何方，是否伤到路人或牲畜。他感觉距离太远，微型酒瓶的体积太小，看不清楚。
于是他决定缩短射程，垂直向前走近五六十米，有限射程缩短为五百米左右。再次爬地的他准备就绪后，又点燃一窜五千响的鞭炮。
他迅速扣动扳机，弹头射出。
准确击中最中间的空酒瓷瓶。士气大振的他乘胜追击，又连续击发二次。
“砰！砰！”二只空酒瓶又被命中，炸碎成渣。欣喜若狂的刘悟透再一次停顿休息，翻身盘坐，面对空酒瓶，缓冲梳理一下思绪，鞭炮声也停止。
如此再重复二次。
最终，十一发八中，失误射偏三颗子弹，八只空酒瓶全部被击碎。新枪的有限射程和精准度基本达到正版汉阳造88式步枪的标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试枪成功的刘悟透开始收拾清理现场，用棉布包裹好新枪，再把剩下的鞭炮全部点燃，此时几个放牛娃牵牛来河边荒野吃草。
得意舒畅的‘太上皇’携枪走到牛角镇瓦罐码头，停步徘徊，西风袭额，面朝哭河，河水波涛汹涌，触景生情的刘铁匠突然心血来潮，豪气冲天唱起汉高祖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悟透越唱越顺口，越唱越霸气，他是刘邦的爹。
下午，石头落地的‘太上皇’回到集市大街上的铁匠铺，开始专心日常生意。
如果资金充足，刘悟透就立即在瓦罐码头开办‘万能机械修理厂’，可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入伙承诺。
翌日大清早，刘悟透就携枪去牛角镇衙门交货。
在衙门大院，马太爷与衙兵们观察检验这把房子步枪，再与两把正版汉阳造88式对比，刘氏仿造品的枪膛内螺纹线稍显粗糙，但手工衔接的整体牢固性比正版还强。
马太爷嘱咐射术最精的孔衙兵测试新枪性能。
孔衙兵远距离射击院内的樟树，“嗖！嗖！•••”几颗子弹准确射中樟树的靶心。樟书的破坏程度比正版步枪的破坏程度还严重。
验收合格，满意的马太爷兑现承诺，喊叫管钱的大掌柜杨先生去账房领出五十六两白银交给刘悟透。
刘悟透接过银子，退回十五俩定金，再将剩余四十一俩白银直接揣入怀中，并郑重承诺：“此枪免费终生保修！”
衙门众人很满意。
“我们衙门说话算数，五十六两，一厘也不少。但你也要兑现，你说过汉阳造步枪仿制成功后，就加入我们衙门保安团。衙门也不会亏待你，直接出任副团长。”马太爷想把体格魁梧健硕的铁匠收入麾下。
自从牛角镇组建衙门保安团多年以来，一直都没设副团长职位，刘悟透早就打听过，而且江湖传说全国各地的衙门保安团都喜欢养寇自重，剿匪不尽全力，纳粮收税时就横冲直闯。
衙门水深，保安团名声堪忧，况且不能为一己私心，破了规矩。刘悟透思维敏捷深思熟虑一番，决定婉言推辞副团长职位。
“马爷，我只是个头脑简单的铁匠，从小只会淬火打铁，根本就不懂衙门的办事流程和保安团的纪律规章，何况加入保安团，就不能开铁匠铺，无法分身。在牛角镇修理机械我最厉害，但冲锋火拼时我临阵脱逃，怕辜负了衙门的器重，丢了你老人家的脸！”刘悟透装怂尝试推辞。
“唐朝的尉迟恭不也是铁匠出身，从军后就飞黄腾达，成为万人敌的一代猛将，打铁出身的都臂力过人，我看你的手臂满是肌肉疙瘩，砍起匪徒来绝对不比尉迟恭差！”马太爷还是紧咬不放。
马太爷专门嘱咐家族船队从宜昌带回零件无偿送给铁匠造枪，又破例在衙门增设一个副团长职位，为铁匠已经付出很多钱财和地位，就是想招兵买马，收买有实力又忠诚的好汉做自己的嫡系亲信，以制衡约束其它忤逆异心部下，加强巩固自己的权威和势力。
魁梧健壮又手艺精湛的刘铁匠在牛角镇是出了名的豪爽仗义，是马太爷如虎添翼的不二人选，陪嫁填进自己的小女马芙蓉也值。
见马太爷如此执着抬举想拉拢自己，愧欠严重的刘悟透左右为难，推辞吗，等于忘恩负义，伤害感情。答应吗，等于放弃理想，无法分身开办机械修理厂。
急躁的刘悟透突然灵光闪现，皱起眉头，语气细嚼慢咽说话的同时，右手掏出怀里的四十一俩白银递给马太爷。
“本来我想省吃俭用凑够银两，在牛角镇集市尽头的瓦罐码头，开办一家机械修理厂，外面流行的铁路/步枪/自行车/电灯/电影/无线电报/蒸汽轮船/汽车，迟早也会进入牛角镇，总要有人懂得如何正确使用，坏了如何修好，总不能让外人感觉牛角镇太落后！我无法分身加入保安团，作为我食言失信的惩罚，这银子还给衙门。”刘悟透已把银子递到马太爷手里。
“铁路！蒸汽轮船！无线电波！”这三个词语打动了马太爷，因为就在上个月，马氏家族东拼西凑筹集十九万两白银在汉口买了一艘三千吨位的英制蒸汽旧轮船，用来跑长江流域的货运。
马太爷也打听到坐镇汉阳兵工厂的张之洞老爷子是用无线电报与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快速联系，坐镇牛角镇的他也想拥有一台无线电报与宜昌快速联系。
马家族人主要住在宜昌城，捐官的马太爷只能住在任职地牛角镇。马家经商的主业是木材生意和跑船运输，装货载人，摆渡过河。但木制帆船吨位小，不够结实，航速慢，动力弱，只能局限于小江小河航行，利润微博，而四川至上海的长江航运利润最高。
而金属结构的蒸汽轮船动力十足，航速快，载货量大，交货耗时短，途径深幽急流的三峡，根本不需要陆地纤夫牵拉导航，节约巨额人工费用。
时代在变，速度决定输赢，马家船队想在黄金水道长江流域加速，缩短出货时间，横扫木制帆船，才准备倾家荡产重金购买一艘名叫‘瓦特号’的二手蒸汽轮船，同时想招聘轮船机械维修员。
“如果你会修蒸汽轮船和无线电报，就真是牛角镇的太上皇？根本不用出任什么副团长一职？”马太爷惊喜感叹，他赶忙把手里的银子还给了刘悟透，改变主意，完全支持铁匠创业开厂。
马太爷做梦都想把马家的‘瓦特号’铁壳蒸汽轮船开到哭河流域耀武扬威，碾杀一切木帆竞争对手，但哭河沿岸没有修理现代蒸汽轮船的修理厂，如果坏在半路，岂不报废。
刘悟透想在瓦罐码头开办机械修理厂‘淬火铁器行’的计划不正好解决马太爷的后顾之忧，马太爷不惊喜吗？当官和做生意都想兼顾的马太爷非常渴望与宜昌城的家族保持快速联系，他需要无线电报。
“据我了解，衙门官爷中的孔爷兢兢业业，事无疏漏，敢于出头，枪法射术又最高，孔爷出任副团长是众望所归。”刘悟透转移注意力到孔衙兵身上。
此言一出，围观的衙兵们纷纷议论，都认为符合事实。
孔衙兵则低头沉默，不敢拉票，他知道牛角镇的‘土皇帝’是财大气粗老谋深算的马太爷，马太爷的表态才算拍板。
既然‘尉迟恭’刘悟透主动推辞让位，衙门众小罗们也都服气，马太爷也只好顺水推舟，赏脸赚个人情，就当场发话。
“孔老弟平日里恪守敬业，操劳废力，我都看在眼里，早就想晋升他为衙门的二把手，但孔老弟总是谦虚推辞不肯，今天，众望所归，就不要优柔寡断辜负大家的拥戴。我现在宣布：孔奎正式出任牛角镇保安团副团长。”
严肃宣布后，马太爷又满脸笑容亲近衙兵们：“以后大家都称呼喊孔副团长为孔二爷！”
成功晋升的孔衙兵也识相，连忙鞠躬奉承起马太爷，又向衙兵们赔礼道歉，他没犯法做错事呀！干嘛要赔礼道歉多多包涵？
没有预兆的孔二爷突然升官加爵成为衙门的二当家，今后要发号命令了，怕刚才早晨还是平等地位的衙兵同僚们心理不平衡。
“开办机械修理厂是牛角镇走进现代社会的起点，利国利民，我非常仰慕刘师傅拼搏不息务实创业的工匠精神，不！是未来的刘老板！将是一个为建设繁荣牛角镇做出杰出贡献的企业家，我们衙门一定全力支持！而我们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的马太爷也将是未来整个中国的英明宰相，迟早会被朝廷召进紫禁城商讨国运大事。”刚升官的孔二爷也要抖露自己的言辞应酬功底。
“孔老弟说的好！卧虎藏龙！不愧为二当家！”高兴的马太爷夸奖孔二爷，他也坚持把四十一俩白银硬生生按在刘悟透手中，铁匠也不好再推脱，只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