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不淡生死,便读不懂这江湖(1/2)
道路狭窄而陡峭,仿似一条缠绕在群山中的丝带。这种已经略显夸张的坡度上,不要说布满了积雪,就算没有半点泥泞,也足以让脑子正常的人站在山脚下望而生畏。
冬月初八,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两天一夜。
万籁俱寂的群山中,积雪的山道上,一道身影独自站在山脚下望了半晌后,良久,才挪步沿着积雪的小路开始登山。
“咯吱!”厚重的皮靴踩在雪地上,脚步不轻不重,似乎很好的控制着身体的每一分力度,一路不紧不慢的向上,在身后的道上留下了一连串浅显的脚印,很快被飞雪覆盖。
登山之人一身黑色披风,身材修长,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显得格外年轻,十六七岁的模样,相貌英挺,却不是那种阴柔的俊朗,而是一种充满了男人味道的刚硬和坚毅,让人望上一眼印象深刻。
风雪中,他面无表情的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登山,沿着积雪的小路,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不断前行。
转过一座山峰,少年随意伸出手,胡乱的摸了一把头上的雪水,正打算继续向前时,却蓦然抬头,眼神冰冷的朝上望。
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座突起的雪坡上,一道伟岸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一身白袍,宛如雪的颜色,背负着双手,四十出头的模样,笑看着登山的少年,眼神温和。
仅仅是一个很随意的站立,却犹如亘古而存,漫天风雪中,身影与山,与雪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两种包含着极端对立情绪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少年身体微震,眼神中的冰冷逐渐消失,呆立在原地良久,才轻轻躬身,嗓音略微沙哑而干涩的喊了声:“师叔!”
“聂小星,是不是太久没回来了,你走的那个方向,是到不了天阁的,最多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中年人轻笑道,他的嗓音不算好听,却有着不符合他年岁的沧桑,还有一丝仿佛来自悬空山的苍凉和大气。
被称呼为聂小星的少年在风雪中呆滞;天阁,对他而言,这两个字并不是传说中的众仙聚集之处,而是几间简单的茅屋。只不过是他的师父,亲手书写了"天阁"两个字,挂在了茅屋的正上方而已。
他曾经,一直以来,都认为天阁是他生命中的全部。可现在……
少年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嗓音更为干涩,嘶哑道:“天阁已经没了,在极北荒漠的秘境中,几位师兄为了保护我,都死了。”
天阁,这两个字,如果是寻常人听到,或许都会将之当成是一个传说。可在武道界,这两个字,却绝对是字字如惊雷,大名鼎鼎!
天阁这个组织,已成名了百余年,伴随着天阁二字的,往往都是神秘以及强大等一系列传奇的事迹。
一直到两年前,沉寂了十年的天阁再次重现江湖。这一次,一直都是八人组的天阁中,突兀的出现了第九张青涩稚嫩的面孔;他就是此时呆滞在风雪中的聂小星。
而此次的极北荒原秘境之行,也完全是因为聂小星的一个承诺,为师傅找寻一枚五品归元丹,延续寿命。殊不知,一直伴随着强大,神秘,彪悍等诸多光环的天阁组织,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不明强敌袭击,双方苦战了一天一夜,血染极北荒原秘境。
这一次规模不大,但惨烈程度却骇人听闻的战斗,鲜有人知。而最终的结果,却是风光辉煌了百年的天阁组织覆灭,只有聂小星一人闯出重围。准确的说,他也伤重不治,扑尸荒原。
而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已经易了主。丹神墨风的神魂已经和他彻底的融合,再难分出彼此。
想起那一年那一日,在极北荒原秘境,只有聂小星一人才知道,天阁覆灭的起因,都是因为他自己一个决策的失误。
也正是因为这个的失误,聂小星不止葬送了八位师兄的性命,还葬送了自己师父多年以来的心血和骄傲。
也就是那一年,像个孤魂野鬼飘荡在外的聂小星发誓,此生若不能找出真凶报仇血恨,绝对不在踏足悬空山一步!
可在次年末,在外飘荡的聂小星收到了师父的死讯。冬月初八,那是师父的忌日啊!
聂小星不敢去思考师父的过世与天阁的覆灭,有多大的因果关系,但即便如此,内心的自责和愧疚也折磨得他几欲疯狂。
那几间茅草屋前,依然挂着天阁的牌子,他想回去,却又不敢回去,于是冬月初八清晨,他来到师父的坟前,准备磕一个头,然后默默离去,继续他的寻凶复仇之路。
“我会回去,但必须等到报仇以后。”聂小星说,语气中透着一种几乎没有了理智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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