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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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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狐疑,说道:“凌大人这是要管本公子的事?”

“凌某不敢。”

他两步走近,而后又道:“祖父交代你的事完成了,那本公子的话,凌大人可有完成啊?”

他面上不显,实际早已猜到结果。“公子,那封信,确是白二姑娘写的不错,臣已将信交还。”

好好好,他这订有婚约的表妹真是有所作为啊。他藏在锦袍下的拳头紧握,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划过。

看来这下得重新规划了。白挽君,真是好样的。

林轩拂袖,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又吩咐身后的随从:“本公子先行回府,你们继续盘问。”

那被人按在地上的少年顿时满目惊恐:“公子,我已经尽数说出了,放过我吧!况且…凌大人在此,您问她便知啊……”

凌冠听此,面色如常。白挽君躲在屋檐另一侧,林轩,这个人模狗样的到底想干什么。她探头去看倒在地上那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林轩回头,摆手示意随从停下:“凌大人,方才扶逸说,他将那帮悍匪引至巷中并非你的授意,是他仗义出手,你待如何?”

凌冠并未看向扶逸,说道:“是如此,凌某与他素不相识。”

林轩道:“哦,是如此。那他发射的那枚信号弹,不是巡捕队通用的吗?

还是说,凌大人与扶逸有什么本公子不知道的交流?”

他这番言语,意味很明显。他早怀疑凌冠居心不轨,只是还未有确凿证据。如今扶逸被抓,凌冠勾结的另三人也有确凿证据……

新阳扶氏、天临白氏、潭州洛氏、临湘戚氏,都是出过卿大夫的士族。其中天临白氏与天家乃是同宗同源,以丹入道,其底蕴深不可测。

若非如此,祖父又怎会给他与那白氏女定下婚约。

而凌冠,一介布衣凡人,以武道七境的功力担任天临城司稽。即便除去官职,深得祖父信任。一介凡人,无非就是想要荣华富贵,还有权力。她如今隐瞒他,着实令他愤怒。

母亲虽是林家嫡长之位,但她如今修为再难寸近,而除姑母之外,还有位庶出的舅舅。舅舅不学无术,平日里干的无非就是那些欺男霸女的事,若祖父注重血统,王位传至他那,湘国怕是不得安宁。

王朝更迭是说不定的,若祖父在此间遭遇不测,王位继承权在谁那,便不好说了。

林轩回神,见凌冠不语,他便猜到了一二。

“凌大人,您是什么看法?”凌冠听此,只说:“臣言扶逸确是仗义相助,公子该当如何?”

林轩说道:“凌大人先前隐瞒,可是不忠之举,本公子又问凌大人,该当如何?”

凌冠道:“自当受罚,三十杖。”

扶逸听到这里,身体忍不住的发颤……他是被凌冠逼迫的啊,他招谁惹谁了。

想到这里,他止不住的求饶:“公子,草民是被迫的,恳请公子开恩…放过鄙人……”

他爬起身磕头,额头磕在地上,一身脏乱。

林轩见此,扶家主的幼子,不妨轻罚。“罢了,念在你年幼,从轻发落,行责十鞭。”

见状,白挽君与凌冠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林轩心狠,一个不过幼学之年的孩童,该如何抗下三十杖。

而此时,一旁的随从却提议:“公子,与重臣勾结,这可是扰乱秩序的大过,怎能从轻处罚?陛下一向严明,若让陛下知道,难免会败坏您在陛下心中的印象。”

林轩见此,深思半晌。此法倒也可行,国无法不立,岂可如此松懈。

“允了。”

话毕,扶逸不禁害怕,三十杖……这十杖都能把他打死吧。想到这,他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见他泪流满面,白挽君不禁心下一紧。他虽是修士,但修为低微,连运气都十分生疏。三十杖,的确可以死人……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别打,别打我……”扶逸越哭越崩溃,他究竟干错什么了,被父亲赶出家门……然后又被司稽挟持替她做事,现在又要杖责五十,这都什么事啊……

一杖正要落下,扶逸抱头痛哭,下一秒,预想的疼痛并未到来。

扶逸抬头一看,却见那根行罚的木棍已经断裂,且是被一拳打裂的。

“是你?”

她回头,说道:“是我如何?你如此大动干戈,为的是争储?”

林轩见她一语道破,不由得震惊。而后,却又说道:“本公子做事,于你何干?”

“怎么与我无关呢?你不妨思考一番,多年来成王败寇的准则是什么?是得到君王重用吗?”

林轩愣住,虽说她的意图很明显,便是要救扶逸。不过,她那篇文章,的确不俗。白家的天才,三岁武成、六岁文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他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意思:“本公子不知,但依汝所言,见解不同?”

白挽君说道:“自然。公子只考虑立法,那民心呢?”

林轩愣住,她的意思是要得民心?也就是让他减轻责罚。“国无法不立,若偏袒一方,会令律法失衡,恕我不能。”

“孔子曰:行仁政,然后得人和。家和而国昌。家者国之本。若民心安定,王朝又岂会动荡,望公子三思。”

说来也是,熙朝时的起义军,多数是农民出身。若民众认定,于谁都有利。

所以,她说的仁政并非不可取。

“是我之过,即刻起,免除凌冠、扶逸二人责罚。”

凌冠见此,说道:“谢过公子。”

扶逸见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草民谢过公子…谢过这位姑娘。”

林轩示意二人起身。

白挽君见此,作揖道:“公子大义,在下佩服。”

他回眸瞧她:“不为大义,仅是我个人的利益。”话毕,林轩离去。

待他离去,白挽君看看时间,都卯时了。她欲回府,却被凌冠叫住:“你事先知道我们的行动,为何来相助?”

“因为那些孩童,没有别的。”

凌冠不禁深思,原来这种高门大户的子弟也能感到民间疾苦吗,那是她错看了。

“凌冠多谢白少相助,他日还恩。”

白挽君见她作揖,戴上斗笠,便跃上屋檐。

屋顶上,趁着朝阳,她回首:

“趁今朝,莫负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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