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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7.fix you(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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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几处伤都在疼,可他依旧云淡风轻,连语气也格外平静。

“你会处理伤口?”

舒遥点点头。

久病成医,说的就是舒遥。

她从小身体不好,各种常见的小病小伤几乎伴随她整个童年,刚开始都是靠爸爸精心照顾,后来爸爸工作越来越忙,她逐渐学会了照顾自己,什么病吃什么药,挫伤瘀伤锐器伤怎么处理她都一清二楚。

明庭往卧室走,也任由舒遥握着他的手。

舒遥亦步亦趋跟在明庭身侧,一偏头就看到他手臂上浮现的淤青。

方才那两声重重的击打,她都听见了。

可她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

她跟着明庭进了浴室,看他从柜子里翻出药箱,她也赶忙将双手洗干净,迅速从药箱里翻出了棉签和双氧水。

明庭脱了上衣坐在浴缸边,舒遥也清楚看见了他左肩和左臂上冒着血点子的淤痕。

一定很疼。

她手拿工具站在明庭面前,正式开始清理之前,她还小声提醒:“会有点疼,哥哥你忍一下。”

明庭闻言,突然一声嗤笑:“你觉得我怕疼?”

舒遥想起他刚才被打一声都没吭,想来是不怕疼的,可她很心疼。

她刻意放缓了动作,生怕弄疼了他。

伤口周围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轮到清理伤口时,她往明庭手背轻轻吹着气,试图减轻他的疼痛,没想到她的棉签刚碰到伤口明庭就长长“嘶——”一声,吓得她举着棉签不敢再动。

她在梦中哭过一场,直到现在眼眶都很红,她看明庭瑟缩了一下,慌忙问他:“很疼吗?我是不是太重了?”

她心里很难受,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哥哥。”

她刚才清楚听见他被骂被打,可她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连处理伤口都笨手笨脚。

她心疼得厉害,眼泪突然断了线,簌簌往下掉。

看她一哭,明庭愣住了。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直接给人惹哭了。

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小丫头就哭成了泪人儿,他抬手勾着舒遥下巴,看她水光朦胧的一双眼,他忽地笑起来:“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舒遥直接哭出声来,一双肩膀耸动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心疼,心疼!”

明庭还来不及反应,舒遥已经凑上前,一把抱住他脖颈。

他往后仰了一下,是及时撑住浴缸边缘才没有摔进去。

舒遥的眼泪尽数落在他身上,热流从他锁骨往下淌,滚烫,潮湿,带给他极轻的痒。

嗯......

他还是讨厌哭哭啼啼的人。

“你傻的么?”

舒遥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再一听明庭嫌她傻,她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要...不要嫌我笨,我以后会好好学的,呜呜呜呜呜......”

明庭笑出了声音。

“不是你这丫头是不是巴不得我再受伤啊?学什么学?”

“不许哭了!”

舒遥一下子止住了声音。

她强忍住情绪,缓慢直起腰来。

明庭将自己的手往她眼前一伸,“再不快点儿,我这伤口都该愈合了。”

舒遥胡乱抹了一把脸,再定睛一看那条被碎瓷片割开的伤口,愈合不至于,但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

她终于破涕为笑。

“快点,笨蛋。”

舒遥撅了撅嘴,没有反驳,赶紧拿起棉签重新帮他消毒伤口。

她这次还是很轻,但明庭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耍了。

她不可置信抬眼看明庭,他那双澄亮的眸子里包裹着狡黠的笑意,她的心头跟着浮上一丝轻松,只要伤势没有大碍就好。

可是这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逗她玩,真是过分!

所以她趁他不注意,悄悄用力一压。

又是长长“嘶——”一声,这回是真的,明庭疼得手一抽。

舒遥举着棉签两步跳开,一双眼还通红着,却笑着跟他说:“这样消毒才彻底,哥哥!”

明庭张着虎口甩了甩手,一声短促的笑意,却格外轻快。

他起了身,让舒遥出去。

舒遥愣了一下,正色道:“还没上药呢!”

明庭将舒遥赶到门边,舒遥一着急,双手按在他腰腹将他往回推,“不上药好得慢!”

明庭单手扣住她一双腕,垂眸询问:“怎么?你要看你哥洗澡?”

“洗......”

洗澡?

舒遥一下站直了身子,扭着手腕从他手中挣脱。

“才不是!”

她只是担心他的伤口感染。

她慌忙背过身,局促地绞着手指。

直到听见关门声响,她才抬手冰了冰自己发烫的面颊。

她想起什么,转身出了门。

明庭从浴室出来还特地穿好了衣服,一开门却不见舒遥踪影。

有始无终的丫头,他在心底暗骂。

手上的伤口沾了水正在缓慢渗血,他抓起浴巾胡乱擦了擦头发,转身走到置物柜旁,随手拿起药箱里的一瓶药看说明。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又细碎的步伐,只有可能来自那只垂耳兔。

他放下药瓶转身,看见舒遥捧着冰袋气喘吁吁跑进来。

甚至还光着脚。

他又无意识蹙了蹙眉。

舒遥看他手边放着一瓶跌打损伤的喷剂,赶忙放下冰袋说:“淤青要先冰敷再上药。”

她又仰头问他:“哥哥你太高了,能坐下么?”

舒遥牵着他往沙发边走,他也不说话,就任由她牵着,然后坐下,心安理得等着她帮忙处理伤口。

没了玩闹的心思,舒遥很快将他的伤口重新清理了一遍,又仔细上好了药,贴好了防水贴。

“你为什么不怕我?”

舒遥拿冰袋的手一顿,停滞片刻才将冰袋轻轻放他肩头。

她敛着眉眼沉默。

自从八岁以后,她再也没有和爸爸之外的人近距离接触的能力,特别是相貌丑陋和外形健壮的男性,她对这样的人有生理性的恐惧,甚至为此休学过一年。

为什么偏偏不怕哥哥?

她也不清楚。

从八岁到现在,她一直对自己的病症难以启齿,来到这里之后,她甚至害怕这样畏畏缩缩的自己会给他带去很多麻烦,但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想来,爸爸应该说过。

她只能想到一个词,信任。

爸爸信任,那她也信任。

所以她说:“因为爸爸说过,哥哥是好人。”

明庭闻言,偏首看向她,无声微弯唇角。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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