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于产房(2/2)
按理说,这么好的铁饭碗就业机会,只有那些有关系、有门路的职工家庭的孩子才能得到一个名额。
可怎么说就那么寸,往年的入学考试考场纪律极其的严格,却刚好那一年的考场秩序混乱不堪。
前后几届都没出现的作弊环境下,让二兴在其中的一门课程,居然有机会跟后座的同学换了卷子明着抄,才能把四门功课考到了301分,险之又险的超出基础分数线一分而得以入取。
同时,加上这种定向分配的考生名额是不公开对外的,名额数量有限,他才有机会入选。
因为当时即使一个厂子里,家里有适龄的孩子,也不会都知道有这样的一个考项选择,知道了也不一定讨得来。
后来等二兴长大了进厂参加工作后,才会知道一些内幕,原来争取到考生资格也是需要送礼的。
当年王美芬仗着能喝两口酒,托关系走门路地请厂子里人事处的董干事去家里喝酒。
那个年月即使有钱也没地方去下馆子,一般都是请到家里去宴请。
由于这位董干事爱喝两口,但酒量却不咋地,一喝就大,喝大了就喜欢胡乱许愿。
于是那天趁着酒酣耳热,王美芬的能言善道,加上当时他的包里刚好带着呢,才算是稀里糊涂的让杨家得到了一份空白报名表。
不然的话,只有科级以上干部家庭的孩子,才能争取到这个名额。
后来,王美芬是在95年去世的,而那时候的二兴却由于刚参加工作不到三年,借着厂里体制改革要实行全面转产,获得了一个去外地兄弟工厂学习新技术的机会。
而那个城市有二兴在金城技校的初恋同学,于是在明知老妈查出癌症晚期后,不顾家里的阻拦,要死要活地参加了那一次的公派学习。
事实上,他也没完成前后只有三个月的培训期,只在那座城市呆了一个半月,就接到了家里打过来的加急电报,上面就六个字:“母病危,望速归!”
等二兴火急火燎的赶回去,王美芬已经腹水到几乎如九月怀胎,而且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吃进嘴一口饭,仅靠着打营养针勉强维持生机。
就是这种情况下,过于溺爱老二的王美芬,都没有给险些晚了送自己最后一程的二兴一点点臭脸。
相反,因为儿子的及时赶回来,被她大夸而特夸二兴的懂事孝顺。
当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也只有这个小儿子的喂食才肯张开嘴,但也仅限于一种当年叫做“冰砖”的土制冰激凌,因为她当时的喉咙里已经咽不下任何的东西了。
即使是冰激凌,还得需要二兴含在自己嘴里融化了,再嘴对嘴的喂到老妈的嘴里。
后来,也就是在二兴回到春城的第三天,王美芬这个一生节俭要强的母亲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三天后出殡的那天,二兴疯了似地狂扒母亲的坟头土,直到翻了白眼,吐了白沫,不省人事,才被人抬回了家。
所以,被家里父母和亲戚宠爱了的二十年的二兴,却在王美芬过世后被几乎所有的人视为了不孝顺的典范,从此若即若离,不再被亲朋旧故看在眼里。
而事实上后面的三十多年,这个二兴也碌碌无为了大半生,性格上也会是越来越孤僻,脾气却是出奇的暴躁,得罪了太多人。
在2024年51岁的那一年,他孤身一人病死在妻离子散后的出租房里。
十多天后被人发现时,浑身都臭了,床上爬满了蛆!
再睁开眼恢复了意识,就又回到了已经没有多少清晰记忆的年轻母亲王美芬的怀里。
就是脑子里的记忆,让愧疚了大半辈子的二兴哭了个稀里哗啦,那阵势一点也不像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哭声里既有折磨了他三十年的愧疚跟忏悔,也有重生后的悲喜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