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大明律(2/2)
耿琳瑜甜甜一笑:“雪落梅枝香扑鼻,新岁将至喜盈门。”
耿琳琅跟着道:“还有我,我写的是红梅不因金瓶黯,隔窗窥见枝蕊香。”
几个孩子争抢着说出自己写的课业。
朱长安听了以后哈哈一笑:“不错不错,都有进步。”
“爹我想到了,你听我说。”朱宝澄在朱长安怀里扭了起来。
朱长安将她抱紧了些好让她坐的更稳:“好你说,爹爹听着呢。”
“点点红梅插金瓶,恰似美人面上妆。娇羞欲语含情笑,暗香浮动月微凉。”
屋里的几人听完都笑了,尤其是朱长安,他大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呀。”
“这是哪个美人教你写的。”
朱宝澄嘿嘿一笑:“齐美人教我的。”
齐美人?朱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便看向傅荣。
“是琦霞轩的齐美人,还是翠微阁的齐美人。”傅荣跟着问道。
朱宝澄歪着头想了想:“就是那个喜欢穿绿衣裳的齐美人。”
傅荣会意道:“是翠微阁的齐美人,她陪在陛下身边已经快两年了。”
朱长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他根本不记得那个齐美人是谁。
又和着几个孩子互相玩闹了一会儿,朱长安便让他们去找太爷爷玩了。
几个孩子欢呼一声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殿内一时只剩下朱长安和傅荣。
“陛下,您还是应该多关注一下后宫。”傅荣轻声劝道。
朱长安捏了捏眉心苦笑一声:“我哪是不关心,我实在是不记得都有谁了。”
“小选进来的姑娘太小,我都没见过几次,你就饶了我吧。”
傅荣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她觉得自己也挺冤的,毕竟旁的活都能替但这事她可帮不上忙,可偏偏子嗣不丰还赖她。
也就是自己大度他们能说她几句,要是她真的不贤谁又敢说她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宫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舞姬、杂耍还有烟花,丝竹之音不绝于耳,欢声笑语间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守夜时朱长安带着几个孩子去了老朱那边一起守岁,等过了子时又带着孩子们回了暖阁各自休息。
又四月。
一四零零年(长生四年)三月十一日
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又开始了。
这一次的考试中规中矩,朱长安也没在整什么花活。
没办法上次的影响有些糟糕,三年来那些女官频频出事,他在这里有些扛不住压力了,只得往后退一步,也算是尝试看能不能给那些倒霉的女官换一点幸存空间。
有些时候想要害人无论你能力如何都有可能被套住,更何况在某些方面天然受到影响的女性。
比如说在户部被安排采买的女官程薇,那可怜的孩子在酒楼吃饭,然后遇见定远侯王弼幼子王信,两人作为同僚自是认识,故而她毫无防备的喝了杯对方敬的酒,然后便任人摆弄了。
等她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赤裸裸的躺在酒楼客房里,浑身的酸痛让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惊惧羞愤、六神无主的程薇都没回户部而是去了慈幼院向照顾她长大的刘三婶哭诉。
“这该死的腌臜泼才。”
刘三婶听了之后也是惊怒交加气的直哆嗦,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姑娘可不能让她寻了短见,然后就带着程薇去找了负责保护他们这一块的锦衣卫小旗,这样下来这事才被报了上去。
不知道就算了,这告状都告到锦衣卫这里来了那王信哪还能有好,于是当天下午他们就开始抓人审讯了。
王信自是抵死不认,只说是与程薇两情相悦,自愿发生关系,甚至还倒打一耙说程薇不知检点,勾引自己。
锦衣卫见惯了这种纨绔子弟也不和他废什么话,直接用刑。
这让他顿时傻眼,没想到锦衣卫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父兄是谁,而王信不过一介纨绔子弟,如何能受得了这酷刑,没两下就招了,可招了之后他却又开始哭着说是程薇勾引的他。
锦衣卫哪管这些,当即对他又用了一遍刑,确认他所招供的没有太大偏差,然后才开始整理供词准备上报。
定远侯的幼子,一门三候,勋贵之间复杂的姻亲体系和陛下偏爱的女官,这几层关系叠起来让这事在上层传的飞快。
定远侯长子安远侯王德远在日本打仗,现在的侯府主事人是他的次子西亭侯王政,他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进宫给他弟弟求情,等事情传到待在应天的定远侯王弼那里已是两天后了。
而此刻王政正哭着跪在御书房里向他那幼弟求情。
“陛下,臣幼弟无知犯下大错,但念在他是初犯,还请陛下饶他一命吧。”王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早在他还没进宫的时候,朱长安就听锦衣卫事无巨细的汇报听了半天了,这会儿一边喝茶休息一边看王政表演。
王政磕了个头继续哭:“臣愿替幼弟受罚,只求陛下开恩。”
朱长安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茶开口:“那可不行。”
王政身子一颤,忙又道:“陛下,臣愿用西亭侯的爵位换幼弟一命。”
看他抛出筹码开始说重点不再只是哭着求情说空话朱长安才放下茶杯:“西亭侯,大明律·刑律·犯奸中是怎么规定的?”
王政闻言一滞,这他哪知道啊,自己之前就没关注过这些,也怪自己这不成器的弟弟乱来,家里那么多漂亮的婢女,又有娇妻美妾在侧竟然还去下药霍霍与他同级的女官。
见他答不上来朱长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侍候的陈欢。
陈欢立刻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臣记得大明律·刑律·犯奸规定,强奸者判处绞刑,强奸未遂者判处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凡和奸,无夫奸杖八十,有夫奸杖九十。刁奸者杖一百。”
朱长安听了他的回答微微颔首,看向王政:“西亭侯可听清了?”
王政哭丧着脸,他此刻也明白了这事可大可小,完全看陛下的心意。
可陛下会如何判决?他又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幼弟被判绞刑,真判了绞刑他爹不杀过来打他才见鬼了。
王政重新磕了个头道:“臣弟只是酒后失德,他并非有意为之。”
“臣愿用西亭侯的爵位换他一命,只求陛下饶他一命。”
“西亭侯。”朱长安看着他说道:“你幼弟犯错,你身为兄长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政连忙道:“臣知错,臣甘愿受罚,只求陛下开恩。”
朱长安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西亭侯除爵罚俸一年,王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处宫刑,流三千里。”
王政听了这判决微微一愣,虽然不用死了,可宫刑......那不是比杀了王信还令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