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激战将临(1/2)
整个战斗场地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建筑,回廊环绕着中间的庭院,东南角楼和西南角烽火台分别位于庭院的两角。
盛瑶指尖的冰晶在掌心碎裂时,我闻到了林盟主惯用的龙涎香,那股混合着铁锈味的香气浓郁刺鼻,穿透如幕般密集的雨幕,像毒蛇冰冷的芯子轻轻舔过耳后,让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上个月被破阵玉撕裂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东南角楼第三道结界破了。“陈虎拎着豁口的斩马刀撞进回廊,铁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水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红线,那血水流过青砖的触感仿佛通过视线传递到了我的身上,黏腻又温热。
他身后跟着的钱管家正用算盘拨开漫天箭矢,檀木珠子与玄铁箭头相撞,炸开的火星照亮了他眉骨上新鲜的灼伤,火星炸开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放鞭炮一般。
我反手将盛瑶推进朱漆廊柱的阴影里,她发间璎珞的蜂鸣声霎时拔高八度。
三日前回溯时残留的眩晕感突然漫上来,视网膜上重叠着两个时空的画面:此刻暴雨中摇晃的琉璃宫灯,灯光在雨幕中闪烁不定,光影斑驳;与记忆里盛瑶在月下绘制血符时,被夜风撩起的银线裙裾,那裙裾飘动的声音如同轻柔的丝绸摩挲。
之前的战斗中,我曾隐约觉得林盟主把玩折扇时的神情透着对神秘物品的渴望,而且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折扇上的纹路和宝珠有一丝相似,只是当时没太在意。“杜大哥!“钱管家的惊呼混着金属破空声炸响。
我旋身用剑鞘格开飞来的链子镖,虎口震裂的血珠溅在黄护卫的青铜面具上,那血珠溅出时带着一股温热,溅到面具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那上面錾刻的饕餮纹正在缓慢蠕动——是了,林盟主麾下十二护卫的兵刃,都淬着能腐蚀灵脉的北荒蛊毒。
盛瑶突然从我肋下递出半截断刃,寒光精准挑开第二枚链子镖的卡簧。
她腕间凤纹已经蔓延到耳后,在雷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尘哥,巽位结界还剩三十呼吸。“
我数着檐角铜铃被箭雨击中的频率,后槽牙咬得发酸,那铜铃被击中时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在我听来却如催命符一般。
杨长老那老匹夫扣着三车玄铁不肯松口时,就该料到会有今日——陈虎的刀需要寒星砂重铸,钱管家的阵盘缺了七枚镇魂钉,而盛瑶改良的龟息术阵法,到现在还差半两月见草。
黄护卫的链子镖突然变招为九环刀,刀背铜环震出的音波掀翻了西南角的烽火台,冲击着我的身体,让我站立不稳。
陈虎咳着血沫扑过来替我挡下致命一击时,我摸到了灵台深处宝珠的裂纹,如同一条细小的冰线。
“瑶儿,松香墨。“我借着错身格挡的力道,将唇贴在她渗血的耳垂上。
她瞳孔猛地收缩,左手金丝绳突然缠住钱管家的算盘——那是我们上个月在鬼市演过的戏码。
当九环刀劈开第八重结界时,我终于捏碎了藏在舌底的月见草籽。
苦涩汁液混合着回溯宝珠的灵力在喉间炸开,黄护卫斩落的刀锋突然凝在半空,雨滴悬成晶莹的珠串,陈虎喷出的血雾定格成珊瑚色的薄纱。
看着眼前即将崩溃的战局,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失败的经历,然后一阵眩晕,我知道我又要回溯了……时光倒流的眩晕感比上次更剧烈,我跪在青砖上干呕,喉间翻涌着铁锈味。
盛瑶绘制血符的檀香钻进鼻腔时,我正死死攥着她还未出现裂痕的玉珠——此刻应是三天前的子夜,窗外弦月如钩,而不是暴雨倾盆。
“尘哥?“盛瑶沾着朱砂的笔尖顿在符纸上,改良版龟息术的阵图才画到第三重。
她发间璎珞安安静静垂着,锁骨处尚未浮现凤纹的轮廓。
我抹了把脸,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渍——是从未来带回来的伤。
镜中倒影狼狈得可笑,中衣领口还沾着黄护卫面具上的青铜碎屑,但怀里沉甸甸的,是上次轮回中从钱管家暗格里顺来的账册副本。
窗外传来打更声,梆子敲过三下,打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望着砚台中逐渐凝固的凤凰血墨,突然笑出声。
盛瑶的惊呼被我用沾墨的食指按回唇间,朱砂在她嘴角拖出一道艳丽的红痕。
“瑶儿,明日帮我去城南当铺赎个物件。“我舔掉指尖残留的月见草苦味,在她掌心里画了半枚破阵玉的纹样,“顺便告诉杨长老,他私库第三层木匣里的东西,换陈虎猎到的那对雷兽角正合适。“
铜漏滴答声里,盛瑶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颈侧浮现出淡青色的凤羽纹路,这是我们初见时她发过的毒誓生效的征兆——每当我说出不该知晓的秘密,情蛊就会在她血脉中游走一寸。
我伸手捂住她欲言的唇,窗外恰巧掠过巡夜弟子的灯笼光。
摇曳的暖光里,盛瑶看见我眼底尚未散尽的猩红血雾,那是经历过生死轮回的人才有的疲惫与狠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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