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2/2)
咱这一路都在狂奔,啥也不怕,创业路上的妖魔鬼怪,个人成长的沟沟坎坎,咱都拿挑战当饭吃,死活往前拱。所以说,挑战,这就是咱80后的魂儿,是咱往前窜的动力源泉。我们用自己的行动阐释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我想其他年代的人是不懂的!
我随口而答,没想到肖绰是一直开着直播的,私下里她竟然是一个有着500万粉丝的大主播。
这个采访瞬间发酵,一路冲进了热搜榜。
就在我们要收摊打烊的时候,万象城外面冲进来大批的中年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签售台...
这些才是我真正的读者!
赵主编激动不已,他大叫了一声,差点没被保安给架出去,这货喊的是:“来人,把大卡车给我开进来!”
4、
开机之后,我的手机里滴滴滴滴响了个没完,其中一个陌生号码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我,我回拨过去,竟然是赵依然的电话。
她是我的前女友,我们于十年前分开,一直没有联络,前些日子,何金他们用我的微信给她发了要不要一起做核酸的信息,旋即她就拉黑了我。她的声音让我有一种菊花一紧的感觉。
她的笑声很有感染力,可以持续十几秒的那一种,我常常慨叹于她的肺活量。我甚至龌龊地想过她这种天赋异禀,接吻的时候可以一直到天昏地暗的吧,后来尝试过数回,都失望而归。她的爽朗也许就是一种气质,但是经不起推敲,特别是长吻的考验。
她问我在哪?
我说刚从万象城出来,准备去找个盲人按摩一下,因为刚卖出了4000册书,签名签到了手软。
她稍微愣怔了一下,立马又咧开嘴,发出了她那标志性的长笑,跟打响指似的清脆:“周蓬蒿啊周蓬蒿,你能把屁放得悄无声息再让它自个儿冒出来,这可是你的独门秘籍,无人能敌。”
我摆摆手,说真的,我真没打算显摆,就是实话实说嘛。
赵依然那边跟被按了静音键似的,半天没动静,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没问我在哪儿,说明你对我已经没啥兴趣了,我猜你身边准又换了新人。”
我哭笑不得,说你这脑回路,一如既往地上蹿下跳,只不过这次跳得有点慢半拍。大姐,咱都奔四的人了,想当初咱俩谈情说爱那会儿,你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呢,这一眨巴眼,十年都过去了,我还怎么可能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儿似的,守着一份感情不放,当情感界的木乃伊啊?
赵依然这聊天水平,还真是稳定发挥,一如既往地能把天聊死。但她胜在有无限的沉默,时不时地再蹦出一句,愣是把这通电话的时间给拖得跟马拉松似的。
我不知不觉间就溜达到了一条田埂子上,两边都是刚剃了头的稻田,一望无际,满眼都是金黄金黄的颜色,美得跟油画似的。
这一瞧,我心里头那股子怀旧劲儿就上来了,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些日子。
赵依然跟我那会儿,处得那叫一个别扭。她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我呢,窝在江苏一个小县城里,跟只井底蛙似的。每周吧,咱俩就跟候鸟迁徙似的,在上海碰头。租的那小屋,还是她掏的腰包。我一掏兜,打算意思意思,她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一句:“你那仨瓜俩枣的,也就够我去两趟超市的,还是留着吧。
说实话,赵依然的卖相极好,她艳若桃李,用李敖先生的话来形容,她的美是在人群之中发光,无论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你都会一眼看到她。她的美是超然的,超然于这个眼前的世界,是这个世界里的绝对焦点和核心。所以她一直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女子,我其实并不在她的视域范围。和她在一起我的压力很大,走在上海的街头,都会有猎头或是模特公司的来搭讪,一路下来,我都没和她聊上几句,她手里的名片已经能凑一副牌了。而我们能走在一起,因为当年她也算是我的忠实读者和粉丝,当年我们都混西祠的版块,我是那个版的版主,她主动递上的橄榄枝,我是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这是我那段时间的宝贵经历,也有着一长串一连串的噩梦。
一日,我们牛郎织女一般在上海相会。
堵车,为了省钱,我是猛跑了一段路,再找的摩的,所以来迟了一会,看着她居高临下的眼神,我只能尽快地收敛起自己的卑微,我说:“依然,借你笔记本一用!”
她有些诧异地把SONY小本递了过来。我熟练地打开西祠的文学频道,在我们混迹的那个板块里输入一个标题,半个小时码完了一篇文章。
她有些臆怪地看着我:“这不是我和你一路上争论的话题么?你要表达什么?”
没表达什么,就是赤裸裸的炫技。
在接下来的五秒钟,帖子双红,点击过百,留言过10...她沉默地看着我,进入厨房,给我准备晚饭,她回来的时候轻轻喵了一眼网站,点击率已经过了3000,留言加酷过了300...那不是一个流量时代,她却明白我的价值,这也得以让我们的故事继续下去。
她在电话那头突然加快了语速说道:“怎么,哑巴了?当年西祠南家大名鼎鼎的头牌?”
我回了句:“我这儿挨着秦淮河呢,你冷不丁提头牌,我这脑子直接就拐到八艳那几条船上去了。”
“登徒子!”她轻叹一声,低声诱惑道:“下周我得跑苏省出差,咱见个面咋样?”
我点头应承:“虽说压力山大吧,但你放心,东道的活儿我指定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
她又补了一句:“把你那位也带上呗,我倒要瞧瞧,这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你的眼光有没有变瘸……”
我苦笑一声:尽量吧!
5、
乔璐的电话来得很快,像是和赵依然在交接一般,你方唱毕我登场。
她说我刚刚在办公室里发现了一枚摄像头。
我皱了皱眉头,你丫的不会以为我在偷窥你吧,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我俩感情的一种污蔑。
我冷哼一声,并不做回应。
乔璐看我沉默,半晌,她才出声:“那个位置是对着你的,有人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长吁了一口气,说我这市井小民,有什么值得偷窥的,倒是你,在办公室找找还有没有吧,别吃亏!
乔璐说你在哪,我想见你!
我说在市区,今天很累,我不想回去了!
乔璐说:“周蓬蒿,你真是给脸不要脸!”旋即,恶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这小妮子!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我有些光火,却无可奈何!
此刻的月光如水,从一个诡异的角度从半空之中透射过来。宛如为我穿上了一条银色的外袍,我突然想起当年赵依然的网名一度叫做当时明月,而我则恶作剧地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牧月...
这个小号已经十年未用,却在几天前意外地加上了乔璐的微信。我灵机一动,这月光如钩,吸引着我的目光。今晚,不妨再牧一把新月...
6、
乔璐不知道把我当做谁了,很快地通过了我的聊天申请。
我长吁了一口气,换了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和她在聊:“感谢女神翻牌子,看来今天我运气不错。”
乔璐打了个呵呵过来,显然不是很想聊,也许下一秒她就要拉黑走人了。
她说:“你很无聊?”
本就是试探,无所谓了,我继续码字:“是的,我的生活挺无聊的,王朔说无聊的下⼀步就意味着堕落,我想陪女神你一起堕落。”
半晌,她才打字过来:“真的?不问深渊多深么?”
我说:“我从骨子里是个严肃传统的⼈,可现实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严肃地对待,除了陪你聊天!”
她说你聊天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故人?
我感觉自己打字的手颤抖了一下,“你这个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听听女神对他的评价。”
乔璐打字不慢,像是在爱缅怀我们的过去,她说:“他很勇敢,追求极致,敢于对抗所有人,把梦做到底!好遗憾,我忘了问他是否愿意陪我一起向深渊堕落。”
“想开点,女神!也许现在觉得刻骨铭心的惨痛,过个几年再回头看,你会觉得根本无足轻重。”
她说:“你不懂,刻骨铭心就是刻骨铭心,这是无法改变你的!”
我一咬牙:“女神,回忆之中的那个人就像眼镜,度数不合适,继续戴着只会损坏视力,毫无正向的价值。”
乔璐打了三个点过来,旋即补了一句:“你说得对,很高兴认识你,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我们下次再聊!”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10点,这个点她是真有什么事?还是厌倦了和我的打字?我想了很久拨通了吴寿的电话,“你们TN和网安的关系如何?”
吴寿说:“直接说吧,你想知道谁的行踪!”
我说乔璐.
吴寿呸了一句说:“我多此一问,老周,你等着...”
7、
恰逢其时,何金和夏天在我身后出现说:“蓬蒿,你丫的真不够意思,你是今天的明星没错,但是没理由把我们当门神用吧?你这边的人都撤了,签售台的垃圾还没整完,保安押着我们收拾的残局,我们整理桌椅一直整到现在,他么的,上次这般操作,但是高中当值日生的时候...一个国企副总,一个新生代大律师,给你当菲佣?他么,你得补偿我们。”
我说这里是市区,不是我们的主场,要不我们回县城,去魔芋?
他俩齐齐摇头,说:“魔芋是我们的一个舒适区,我们听了你的80后敢于挑战的演讲,决定挑战一下,离开舒适区,找一个更舒适的区域...”
夏天补了一句:“吴寿有**群,不在话下!”
何金诡异一笑说:确实是吴寿的**群,不过是你注册的吴寿的大名。
夏天尴尬一笑道,这不都习惯了么,兄弟不就是用来背锅的,老吴就是我的本泽马!
我有些疑惑地问他们:吴寿人呢,他没来?
夏天尴尬地摸了摸头,“本来要来的,张梦突然找他,说是在她闺蜜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高科技的苍蝇摄像头,你知道的,老吴的公司就是搞这些军工级别装备的,她找他看看能不能连接到后台,找找线索。这丫的张梦,就喜欢没事找事!”
何金冷冷地道:“很不幸,你也是她要找的事之一。”
夏天贱兮兮地一把搂过他:“老何,嘴下留情,我可是你的辩护律师,你还指望我翻盘呢!”
何金哼了一声,说:让我不针对你可以,今晚不回县城蓬蒿请客,回魔芋的话你请。
夏天摊摊手说可以,我只要耳根清净,馓个万金又何妨!
何金白了一眼,转头看我道:“张梦的闺蜜不就是你的心尖儿乔璐?你说,这摄像头会不会和廖得水那贱骨头有关?”
我点点头,我也怀疑过他,但是据乔璐说这摄像头其实是监视我的。
何金闻言有些愕然,然后道:“这廖得水在旁人那里或许是个人物,但是在我这里,他就是一泡大便,要不要我给使点手段?”
夏天皱了皱眉头,说老何你用词文明些,那屎尿便的,我分明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
何金没理会他,看往我道:“其实,他也是死神组织的一员,想不想听他的一些过往?”
我点点头,这些八卦,有备无患!
何金一副说书人的模样,说:“我接下来要讲的一个故事叫做南水北崔...说完之后,你会了解人渣的准确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