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70年以后的我们(2/2)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瓷娃娃好是好,可惜太容易碎。外面烧得很硬,里面却很柔软。”
“这倒很像我了。”湘潇说。既然他知道这个道理,那么为何昨天晚上偏不明白她的心呢?湘潇不解。也许理论和实践,有时候完全是两码事。
“但是我会做一个护花使者,好好地呵护你,绝不会让你,被人碰碎了。”冼锐真真地说,这是他此时的心情和心愿。
湘潇没有说话,她陷入了沉思。
片刻,冼锐也陷入了沉思。然后,他边想边说:“70年以前,我们党光荣成立的时候,肯定谁也想象不到,他们所打下的江山,所开创的未来,竟然能够如此地繁荣昌盛。”
“南昌是英雄城,其实,我们四川也有一座英雄城——攀枝花。建得比较晚,是三线建设的时候,才从不毛之地上面建立起来的。它的市花就是攀枝花,又叫木棉花。红红的,好大一朵,有拳头那么大,我七八岁的时候看见过。小学四年级,老师教我们唱过一首歌,就叫《相会在攀枝花下》。好像是一部一九八0年的电影的插曲,讲越南反击战的。什么电影,记不得了。说它是青春的花,是英雄的花,是不灭的火焰,是胜利的火把。我觉得它更像电影《英雄儿女》里面唱的‘为什么战旗美如画,是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我觉得它一大片一大片地盛开,就像一面很大很大的,巨大无边的战旗。”
冼锐又说:“我曾经很多次都路过攀枝花,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攀枝花开花,大概是过了季节了吧。”
叹了一口气,又说:“《游击队之歌》里面唱的:‘我们都是神枪手,我们都是飞行军,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没有吃,没有穿,敌人为我们送。没有枪,没有炮,敌人为我们造。’直到你今天这么一说,才发现,竟然是真的。”
“可是以前我们在唱歌的时候,那些男生,除了激动,就是好笑。我虽然没有笑,但是也并没有明白,那是因为太艰难了,每一颗子弹都太珍贵了。我们没有吃,没有穿,连火柴都造不出来,叫‘洋火。’我们造不出子弹和枪炮,只有拼命打赢了敌人,俘虏了敌人,才缴获了可怜的一点点。全部都是用一条一条的命换回来的,因此特别珍贵。不经你这么一点,我也没有弄懂。”说着,眼角潮了。
“这十几年,变化好快,以前又红又专,而现在,人们却什么也不相信了。”冼锐说。顿了顿,又说:“幸好,我还有你。”
沉默了片刻,湘潇又伤感地说:“那你想象一下,70年以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冼锐没有说话,含着笑,望着她。
他将她的双手拉了过来,用自己的大手,紧紧地围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