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土匪祖先绑票了(2/2)
面对活蹦乱跳的土匪祖先,冯靖顿时哭笑不得:
直接认祖归宗显然不行,对方会认定自己为了脱身而假冒欺骗,那样下场更惨!
若说自己来自千年之后,就更不着边际了!给唐朝的绿林祖先说穿越,不啻拎着铁锹进茅房——找死。
灵机飞转,他只好真假参半编造起来:“好汉,我真是少陵冯氏子弟,只因我娘并非明媒正娶而入不得冯氏宗籍,所以我们娘儿俩一直流落在长安城内。”
听到这话,髭须汉子顿时脸色连变,他不由暗衬道:能说出少陵冯氏不足为奇,不排除见匾起意临时瞎编,关键是他说出了“冯家营子”这一地名,这显然不是巧合!
略一收拾心情,他沉吟问:“你父名甚?”
髭须汉子的神态语气表明,问话已脱离了“拷银”范畴。
见土匪祖宗已然入觞,冯靖不由窃喜,“家父冯二狗,五品边将,偶尔回乡探亲才和我们母子在城里见上一面。”
“你父的官名叫甚?”【官名:大名】
“知不道,家母一直唤他二狗。”
髭须汉子喟叹一声:“我冯氏一族的戍边将卒曾多如牛毛,冯二狗到底是哪一房子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拐个弯子接着问,“你父当时在何处戍边?”
“北庭都护府。”
“现在何处?”
“晓不得。”
“你娘作何营生?”
“乐坊教习。”说这句时,冯靖心里默默跟老娘道歉。因为他未来的老娘是响当当的两院院士、著名核物理学家。
髭须汉子顿时泫然欲泪,闷了半天才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你带了这么多胡旋女?”
听到这话,冯靖悬着的心扑通落地。
为保护珰珰,从编第一句谎言起,他就要让这些胡旋女和自己有一种合理的关系。髭须汉子最后的语气和用词充分表明,他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大唐边将地位尊崇饷银丰厚,往往利用进京公干之机,在长安城里结交相好或另置偏房的现象比比皆是。
髭须汉子决定不再追问,看来这个与自己长像酷肖的小子是族中某个叔伯弟兄欠下的风流孽债。
冯靖见状又抖了一句猛料:“恕晚辈冒昧,你我长相酷似,莫非您是我冯氏族亲?”
髭须汉子顿时破防!他浑身一颤倏地站起,一把拉住冯靖双手,眼含热泪呜呜咽咽,“家族不幸,可怜我冯氏子孙四散飘零……”
说着他恶狠狠揾了一把热泪,“孩子,我叫冯元,和你父年龄相仿,论起来他应是我的族兄。这样吧,先把你补入族谱另册,待搞清你父的官名辈分再给你正式续谱。”
眼前这个冯元是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祖祖爷爷……尽管有心理准备,冯靖一时还是陷入了凌乱,因为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冯元了。
叫爷爷肯定不对,因为他是祖爷爷的祖祖爷爷;叫叔伯就更不对了,如此称呼显然对祖宗不敬。
急切之中他扑通跪下,对着桌上的祖宗牌位一顿猛磕,“蒙列祖列祖不弃,不肖子孙终于认祖归宗了。”
接下来一番絮叨,冯靖才彻底搞清了原委。
少陵冯氏原属大唐一个特殊阶层,即所谓的职业军户。
该阶层男人世代从军为国征战,社会属性有点像俄罗斯的哥萨克。
后来,便出了“长孙无忌谋逆案”。
该案出自高宗李治之手,根本原因是皇权与相权之争,因受该案牵累,少陵冯氏遂逃匿至此。
从家族兴旺到子孙飘零乃至沦落为匪,冯靖一时唏嘘万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重振家族。
于是他想到了鱼符、想到了昆仑珰,有这两张王牌在手,重振家族很有希望!
他试探问:“新皇已登基数月,肯定会大赦天下,前辈是否想过举族还乡?”
冯元眼含湿气,“穷家难舍、热土难离,当然想回!”
冯靖非常清楚冯靖心中的顾虑,于是说道:“这样吧,先派族中几个精壮后生随我一同返京,只要回到长安,我就能搞清新皇大赦的确切消息,前辈以为然否?”
“正合我意!”冯元一拍桌子,“实际上我也一直在打探这方面的消息,奈何公门深似海,何况我们还有逃犯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