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广陵散》（1/2）

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二十四桥之上。桥边的垂柳依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的往事。萧蘅娘一袭素衣，静静地坐在桥畔，面前放置着那架她最为珍视的琴。她的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绝望，如同一朵在寒风中凋零的花朵。

自从金山寺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之后，萧蘅娘便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煎熬之中。当日，陆昭然为了保护她，更为了揭露裴玦的罪行，毅然决然地引爆了私盐船。那一刻，江面被焰火照亮，如同白昼，可那绚烂的光芒却成了萧蘅娘心中永远的噩梦。

爆炸之后，现场一片狼藉。萧蘅娘跳入江中，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和熟悉水性的优势，艰难地游上了岸。然而，上岸后的她却四处寻觅不到陆昭然的身影。陆家众人得知消息后，悲痛万分，陆家也因为这场变故陷入了更深的困境。而裴玦虽然在爆炸中受了重伤，但依然妄图在混乱中逃脱，最终被朝廷军队擒获。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蘅娘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每到一处都仔细询问，可始终没有得到陆昭然的确切消息。在绝望之下，她渐渐相信陆昭然已死于那场爆炸之中。心中的悲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今日，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照在萧蘅娘的身上，更显她的孤寂与凄凉。她轻抚着琴弦，指尖划过，发出几声低沉的哀鸣，似是琴弦也在为她的悲伤而哭泣。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萧蘅娘喃喃自语，想起曾经与陆昭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已如梦幻泡影，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拨动琴弦，弹奏起那首《霓裳羽衣曲》。

悠扬而哀伤的曲调在夜空中回荡，仿佛穿越了时空，诉说着她无尽的思念和悲痛。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她心中的泪，随着旋律流淌而出。那婉转的琴声，时而如泣如诉，如怨妇在深夜中独自啼哭；时而低沉压抑，似是心中的痛苦无法宣泄；时而又高亢激昂，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抗争。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萧蘅娘轻声吟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琴弦之上。她想起与陆昭然在江宁的相遇，那时的他们，年少轻狂，心怀壮志，在诗会中吟诗作对，彼此眼中闪烁着欣赏与倾慕的光芒。命运的红线，在那一刻悄然将他们牵在一起。

后来，安史之乱爆发，战火纷飞，山河破碎。他们在乱世中历经磨难，感情却在战火中愈发深厚。陆昭然开仓赈灾，却被裴玦陷害入狱；萧蘅娘冒险夜袭叛军营救他，两人在逃亡途中相互扶持，生死与共。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是他们爱情最坚实的见证。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如今，陆昭然生死未卜，不知去向。萧蘅娘心中的痛苦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她弹奏得越发投入，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曲《霓裳羽衣曲》之中。

在瓜洲渔村，陆昭然重伤流落至此，幸运地被善良的苏九娘所救。渔村的夜晚，静谧而祥和。月光洒在简陋的房屋上，映出屋内温馨的画面。苏九娘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陆昭然，手中拿着湿布，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

“昭然，你一定要快点醒来。”苏九娘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与期盼。她每日悉心照料着陆昭然，为他煎药、喂饭，从未有过一丝懈怠。在她的精心照料下，陆昭然的伤势逐渐好转。

陆昭然的心中却始终牵挂着萧蘅娘。在昏迷的日子里，他时常梦到与萧蘅娘在一起的场景。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支撑着他顽强地与伤痛抗争。当他终于苏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苏九娘那关切的眼神。

“九娘，蘅娘她……她怎么样了？”陆昭然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苏九娘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萧姑娘的情况，不过你放心，等你伤势好了，就可以去找她了。”

陆昭然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边养伤，一边在心中默默筹划着回到城中寻找萧蘅娘的事情。他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对萧蘅娘的思念却如同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内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昭然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他告别了苏九娘，踏上了回城的路途。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他想象着与萧蘅娘重逢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而在狱中，裴玦经过一番反思，终于悔悟。他躺在冰冷的牢房之中，望着头顶的天窗，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憔悴而又悔恨的神情。

“我这一生，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裴玦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自嘲与悔恨。他想起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地陷害陆家，伤害陆昭然和萧蘅娘。那些曾经的恶行，如今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的心灵。

“多行不义必自毙。”裴玦长叹一声，心中涌起无尽的懊悔。他深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如今已无法挽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决定做一件能让自己稍微心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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