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1/2)
初春,万物复苏,春芽破土,风裹挟着桃花香四处飘散。
书房内任兰嘉面上泛起红晕。
“婚姻大事,王爷应该找祖父商议。”
婚姻大事自是该有长辈做主,但他们二人不同。
“你虽是任家人,但你我都知道。这婚事,若非你亲自点头。任老太爷是不会逼你的。你我婚约已定多年,如今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你是还有何疑虑吗?”
任兰嘉抿了抿嘴,不语,似在思考。
太后的念叨尤在耳边,这婚事一日不定,他就一日不得清净,陈朝又道:“我知你入寺庙祈福礼佛多年,成婚后,诸事随你心意。你想礼佛便礼佛,想祈福便祈福。若是觉得和我母亲同住一宅不自在,你住在长公主府也可,便是想回到山上我也不拦你。”
任兰嘉侧目,他站在边门,始终未再进前一步。事关婚约,他却像在议论朝事一般淡然。
再细思他的一番话,这是全然不在意她,只想把她娶进门,履行这门亲事罢了。
“我并没有疑虑。王爷多虑了。”
当年她正值稚龄,他对她没什么想法很正常。往后日子还长着,她与他,来日方长。
陈朝凝神看了她一会,确定她没有迟疑之色。
“好,那我回去就让钦天监算吉日,请人来下聘。”
事情已定,陈朝没有再逗留的理由。和她见这一面,本就是无奈之举。
他转身离开书房,路上还碰到了端着膳食的侍女。他没在意,阔步向外走去。
人走远了,任兰嘉还站在原地,她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玉镯,低笑一声。
慧心端着膳食进书房,默默把菜摆在桌上,什么也没说,好似刚也没碰到从书房里走出的摄政王。
至于被当做借口的任老太爷,直到宴席散了,任兰嘉才见到他。见了一天客,年事已高的任老太爷也有些疲惫。坐在圈椅里揉着眉心。
“见到人了?如何?”
“祖父觉着他如何?”
任兰嘉不答反问。
任老太爷松开手,睁眼看向立在书案前的任兰嘉。昏黄的烛光下,他有些恍惚,恍然间好似看到当年次子站在眼前,问他同样的话。
“父亲觉着长公主如何?”
任老太爷坐直身子,答:
“论身份,他与你算是相配。只是,他与寻常男儿不同,他一心朝政没有多少时间伴在你左右。他性情冷硬,只怕日后你们有争执他也不会轻易相让。他如今的位置日后会得罪不少世家,手上更是会沾了不少的血。”
陈朝,是一个冷清的人,事事算计。而他的孙女自幼性情乖顺,又没了父母。如若可以,他想给她找个知冷知热,能疼她爱她的夫君。
眼下只要任兰嘉摇个头,任老太爷明日就能进宫去请旨退了这门婚事。
昏黄的烛光照在任兰嘉脸上,眼睫下被阴影笼罩,让人辨不清她的神色。
“祖父,我潜心礼佛,好清净。不喜争论,也不问朝事。他挺好的。”
如此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任老太爷怔怔看着孙女,许久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你回去吧。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太后在后宫中也一直未睡,一直等着陈朝进宫。结果人没等到,等到了陈朝去了钦天监的消息。
钦天监做什么的,是观天象,测吉日的。
这消息比人来了都有用,太后一喜之下,拍了下桌案。真不愧是她陈家的儿郎。
当夜,任兰嘉没有回长公主府,而是宿在了任府。
屋内烛火摇曳,映在朦胧半透的幔帐之上,幔帐旁的小几上轻烟缕缕,淡淡香气漫在空中,床榻上的人沉浸在梦中,满额冷汗,嘴里呢喃道:
“母亲。母亲。”
慧心掀开床帐,就发现躺在床上的主子眉头紧锁,满额冷汗。慧心急忙掏出随身的帕子,替自家主子拭去了额角的冷汗。
“郡主,郡主,醒醒。”
床榻上的人幽幽转醒,初睁开眼双眸眼神锋利,满是警剔。待看清眼前人时,眼神才逐渐变柔。
任兰嘉看着眼前的慧心,一时间还没从梦境中缓过神来。怔愣了许久,才撑起身子靠在床榻上。
“什么时辰了?”
许是刚从梦魇中醒来,她的声音还有些暗哑。
见任兰嘉醒过神了,慧心转身去倒了一杯水再回身。
“郡主,才丑时。奴婢给您点个安神香,您再睡。”
任兰嘉摇头,她此刻还不想闭眼。一闭眼就是满目的猩红。
***
寿宴虽已过,但任府的热闹喜庆气氛还未散去。寿宴上,谁不艳羡任老太太,子孙孝顺,家宅兴旺。宴席上不少人家在试图打听任和郎,任和邵和还有任兰昭的婚事。
宴席后任老太太心情甚好,而任三夫人觉得女儿婚事有望也喜笑颜开,只有任大夫人一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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