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住苏台午夜抓刺客 回驻地绕道辟蹊径(2/2)
“杜天应派他们来杀我们……拿绳子来,把他们都捆起来!”陆坚有意识地镇定下来,直等拿来绳子就把那几个捆了个结实,捡起地上的两把匕首递给了白音,“杜天应就住在后面那个毡房里,我们这就过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喂狼!”
白音骇然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接过匕首硬着头皮跟随陆坚冲出大门外。
刚上了公路,那辆汽车轰然启动,耀眼的灯光骤然直射过来,没等两人回过神,慌忙掉头朝北疾驰而去。
驶出不远突然灭掉大灯,瞬间被黑暗吞噬。
目视着黑暗深处,通过隆隆的轰鸣声陆坚就能判断出,汽车在那座毡房附近稍停片刻朝西北方向驶去。
“陆坚,不能干傻事,杀人是犯法的……”恰在此刻,包力德疾步追来,特别提醒了一句。
陆坚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呢?只是他在气头上,恨不得一刀宰了杜天应。但他最终还是冷静下来,随包力德回到旅店,对着众人把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依然瑟瑟发抖的玉花听后,表现出了对杜天应一伙的极大愤慨。
随后就把那几个人押送到公路西边一个僻静的地方狠狠收拾一顿,直至个个都屁滚尿流,老实交代,才松绑放他们走。
这样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
事实上陆坚是个很有理智的人,即使真的把杜天应堵在毡房里,也不可能杀了他,顶多狠狠揍他一顿。
正如包力德所说,这是个法制的社会,即便杀了坏人,也要负法律责任。
而大漠深处就不同了,一股邪恶势力正在侵蚀那片净土。
他们有恃无恐,无法无天,欺压百姓,正在策划着一个极大的阴谋,与他们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迫在眉睫。
天亮时分,送走英达、海明和云山,告别了玉花,给汽车加满油,又灌了两大桶水,便朝大漠进发。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已抵达了山豁口附近,却没有直接进去。
不难想象,杜天应的阴谋没有得逞,知道陆坚会进行报复,豁口处必定重兵把守,光天化日之下从那里进去势必存在着极大风险。
“会不会还有别的入口?”望着一直向西北延伸的公路,以及公路西侧绵绵的沙丘,陆坚不免感到茫然。
“我想起来了,后面还有一条通道。”包力德吹着小胡子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却又犹豫起来,“只是那条通道更难走,骆驼进去都很吃力,怕的是汽车会抛锚。”
“只要路面平坦,沙子再厚也不存在多大问题,不然怎么称得上沙漠战车!”陆坚表面上很自信,内心却没多大把握。
但却别无选择,只能如此,大不了把这铁疙瘩扔进沙海,毕竟骆驼还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斟酌片刻,陆坚终于下定决心,咬紧牙关深深踩下油门,几匹骆驼紧随其后,沿着公路一直朝西北而去。约莫走出四五十里的路程,绵绵沙丘间果然出现了一个豁口,放眼望去有一条沙沟蜿蜒朝西南方向延伸。
“这里是个风口,沙沟里的沙子不厚,容易过去。关键是走出二十来里就得朝南拐,需要绕着沙丘穿越三十多里的沙路才能到达驻地,要不是地形熟悉我也会迷路。那段路程,越走沙子越厚,最深处几乎没过骆驼的膝盖……”包力德指着沙沟,脸上满是忧虑的神色。
看了一眼骆驼的膝盖,估计着沙子的厚度,陆坚对汽车重新做了评估。
如果抛锚了,无疑就得扔掉,这铁疙瘩倒不值几个钱,没什么可惜。
可是没有了它与杜天应的斗争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也许变得十分困难,所有的一切努力就只能放弃。
既然下定了决心,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就没必要有太多的顾虑,只能听天由命。
陆坚深深踩下油门,汽车一头冲入山豁口,带领的骆队沿弯弯曲曲的沙沟向着大漠深处挺进。
走出二十多里的路程,沙沟消失,一座大沙丘横亘在了前面。在包力德的引领下,绕过这座大沙丘朝南拐去,走出不远前面便是绵延不绝的沙丘,一个连着一个,平整光滑的沙面不见任何树木植被,更不见任何动物出没,绕了几个弯子就让人晕头转向,若不是红彤彤的太阳指引着方向,包力德也会迷路。
就这样,骆驼在前面艰难地跋涉,汽车尾随其后,喷着浓重的烟雾,吃力地咆哮着,行进的速度相当缓慢。
“陆坚,汽车行吗?”包力德的心始终高悬着,不时回过头问一句。
“没问题。”陆坚探出头笑了笑,内心为这辆汽车感到由衷的自豪。
“要不歇会儿,喝口水抽支烟,也让汽车喘口气,小心开锅了。”走出约莫一半的路程,包力德不由放慢速度征询陆坚的意见。
陆坚欣然同意,寻得一个比较坚实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刻他总算有了底气,倒不是因为脚下的路越来越好走,而是感觉汽车很给力。
尽管一直引以为豪,标榜为沙漠战车,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考验。
刚进入沙漠的时候,路上的沙子虽然没有这么厚,却总是捏着一把汗,生怕抛锚,没想到如此出色,他忍不住又标榜起来:
行驶在这样的路上也不吃力,不愧沙漠战车!
“那就好,要是能走出这段路程,进入大漠深处,甚至进入梦幻山谷也没问题。”包力德高高竖起大拇指,脸上挂满了敬佩的神色。
“开辟出这条新的路线,以后我们就灵活多了。有沙漠战车,杜天应真就没辙了。”陆坚颇为自豪,扔掉烟蒂,起身上了汽车,轰隆隆朝前开去。
这回他基本没有了顾虑,深深踩下油门,汽车怒吼着奋力朝前冲去,宽大的轮子将沙子高高抛起,骆驼反倒赶不上了进度,吃力地张大鼻孔急促地喷着粗气。
直至日上中天,一行人才回到了驻地,觉得又饿又累。即便如此,大家也无比开心。
吃过饭就到了午后,大家眼皮沉得像注了铅,实在支撑不住纷纷躺下来休息。
感觉里面太闷,陆坚干脆来到毡房外面,寻得一个阴凉处放松地躺下来。一阵阵清风吹过,感觉周身舒爽,很快昏昏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做了不少梦,多数与英达相关。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有种惆怅落寞的感觉。
不可否认,陆坚和英达已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离开不到一天就像分别了几年,现在挺想她。懵懂片刻,看着日头已经沉到了西天边,他舒展一下身子,打个哈欠慵懒地站起身,走到毡房门口,探着脖子朝里瞅了瞅。
见包力德兄弟依然横七竖八躺着,呼噜声此起彼伏,他悄然离去,到汽车上拿出望远镜,径直爬上前面的沙丘,仔细观察起来。公路边的那个山豁口处不断有人出没,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不难想象,整整一天时间里,杜天应的人一直在那里严把死守。
“情况怎么样?”忽听得下面有人问,循声一看是包力德,陆坚放下望远镜下了沙丘,戏谑而笑,“杜天应干了缺德事,心里不安宁,害怕遭到报复,入口处一定不会放松警戒。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还美美睡了一觉。”
“下一步如何行动?”包力德唔了一声,急不可耐地搓着手。
“我们先摸清楚情况,然后才能采取相应的对策。天黑之后,我到山那边侦查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
“还让巴依拉去吧。他年轻,手脚麻利……”陆坚脱口而出,见包力德脸上掠过一丝窘色,连忙解释,“你是大哥,跑腿的事让他们多干。”
“好吧,我们回去合计合计。”包力德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回到毡房,大家坐在一起一面喝茶,一面商量对策,很快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太阳还没落山就准备起来。
陆坚身穿迷彩服,脚蹬高腰鞋,长刀挎在腰间,脖子上挂着望远镜,俨然一派威风凛凛的军人形象;
巴依拉也换上了黑色运动服和运动鞋,用一根红布条束住头发,浓密的长发随风飘洒,也不乏威武雄姿。
准备好之后,两人飞身跨上骆驼,迅速消失在前面的沙丘之间。
“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察看一下。”绕道来到那座大沙丘附近下了骆驼,吩咐了巴依拉一声,陆坚独自凑到豁口处,感觉周围静悄悄没有任何异动,便迅速爬上了沙丘。
举目望去,东面豁口处隐约可见手电光闪烁,说明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五灵山那边也有微微光亮,看样子有人把守,或许杜天应就在那边。
陆坚悄然下了沙丘,一溜烟穿过山豁口来到距离五灵山一百米左右的小沙包上又是仔细观察。
借助微弱的星光,只见山脚子下那块平地上果然竖起一座毡房,两侧还搭建起两顶帐篷。
毡房的门紧闭着,门缝透射出一线橘黄色的烛光,里面有人影晃动,还能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只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楚。
门两侧各站立着一个人,显然是在放哨,也就足以证明杜天应正在里面。
观察了良久,终究也没见有其他人出没,陆坚迂回来到毡房侧翼,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竖起耳朵,听得里面吵吵闹闹,还能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终究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从片言只语中获得些有用的信息。
好像说要向大漠深处挺进,建立一个什么基地。
陆坚不耐烦看着手表,直到将近十一点钟,吵闹声才逐渐消停下来。
随后毡房门打开,钻出几个人,其中一人急匆匆朝这块石头走来。
以为被发现了,陆坚顿时又紧张起来,攥紧刀柄随时准备还击。
不料,没等到了石头跟前那人便停下来,叉开腿从裤裆里掏出个东西,一股有力的尿线落在石头上,带着浓重骚味的尿沫几乎溅到了陆坚的脸上,气得他直想拔出刀把那玩意砍下来喂了狗。
这家伙显然憋了很长时间,一泼尿足足用了几分钟,最后使劲抖了抖,嘴里吹着气,哼哼唧唧离去。
出来的几个人都进了帐篷里,门口那两个人却依然一动不动站着,难道他们要站一夜吗?
“大鹏,刚子,你俩快进来吃吧!”恰在此刻,其中一顶帐篷的门帘突然撩起,有个人探出头喊了一声,门口那两个人才钻进帐篷。
陆坚长出一口气,悄然来到那顶帐篷后面,贴耳听了起来。
“刚子,把你调过来放哨,你他妈却不识火色,不给杜老板留个空子。那女人早坐不住了,知道你们俩站在门口,会影响了人家的心情。感兴趣的话一会儿过去听听,别看人家杜老板那把年纪了,天天折腾劲头都那么大,功夫不比你这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差。”
“人家每天吃的是啥,高营养的食物。我呢,天天挨饿。听说人家还要服用美国进口威哥。再说了,那姑娘才二十多岁,那么水灵,给了我一夜能干八次,你信不信?嘻嘻!”
“吹牛吧!就你这瘦猴,一次就扶不起来了。”
……
非但没获得有用信息,反而感觉很无聊,陆坚悄然离去,迅速回到巴依拉跟前,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杀掉杜天应,免除后患!”巴依拉闻言一振,脱口说出。
“现在出手杀掉他很容易。不过得留着,搞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再杀不迟。”陆坚则摇了摇头,将刀插进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