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进豁口沙丘顶夜宿 过山关蛮狠人挡道(1/2)
鲶鱼嘴忍着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朝他们的汽车走去。
其余人也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连滚带爬钻进车厢。
随着一阵隆隆的轰鸣声,两辆越野车缓缓调转车头,仓惶而逃。
陆坚一脸鄙夷地注视着,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发动了汽车。
“陆哥果然好功夫,不愧特种兵出生!”海明依然瑟瑟发抖,却啧啧赞叹不已。
“他们都是混饭的,我没太发力,不然他们更惨。”陆坚说着,不慌不忙启动汽车,缓缓朝前驶去。
“你做的对,把他们吓跑就行了,别打坏人,尽量少惹事。”海明点着头,表示赞同。
“我们又没招惹他们,怎么会这样,真他妈倒霉!”陆坚无奈地砸着嘴,依然愤愤不平。
“他们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
“听鲶鱼嘴的口气,姓杜的肯定不甘心,甚至会变本加厉。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把握好分寸,总能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陆坚安慰着,又是特别叮嘱,“以后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为我担心,设法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下车,更不能乱跑,最好钻进后面的车厢里。”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害怕。陆哥,索性我们别进去了,掉头返回吧。”
“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我想也没那么严重。姓杜的不就是想要我的这辆车,万不得已给他不就得了。再说了,现在返回恐怕不是时候,姓杜的在气头上,说不定正在半路拦截,不如躲一躲,避过风头再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来不就没有这码子事了,但愿他能放我们一马。姓杜的那么有钱,为了一辆汽车纠缠不休,也太不值得。”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事很蹊跷,或许他们正在干一件我们无法想象的事情,而且遇到了什么困难,非这辆车不能。如果那样,我们可能会卷入进去……”
“该咋办?”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怕也没用,听天由命吧。要做好思想准备,能躲则躲,实在逼急了我就跟他们拼命。”
说话中间,一个山豁口出现在了前面,陆坚赶忙刹住车跳下去,仔细观察起来。
透过山豁口可见一段比较平坦而狭长的地带,更像一条山路,蜿蜒向沙漠深处延伸,隐约感觉这就是所说的那个山豁口,海明眼睛骤亮,又激动起来。
“管它是不是那个豁口,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进去,找个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小心他们追来。”陆坚思量着招呼海明上了汽车,调转车头下了路基,缓缓开了进去。
沿着平坦的山路驶出不远,明显感觉地面上的沙子越来越厚,车轮深陷其中,汽车愈发吃力,开启后驱动才变得轻松。
加大马力猛烈向前冲去,车轮扬起滚滚沙尘,远看就像一条黄龙蜿蜒窜动,蔚为壮观。
约莫走出七八里的路程,忽见前面有座不太高的沙丘,上面石头丫杈裸露在外,周围还有几棵低矮的胡杨树。
“对,咱们就在沙丘下面宿营!”海明喜出望外,探出头仔细观察。
陆坚欣然同意,深深踩下了油门,眨眼间就到达了沙丘脚下,小心翼翼绕到后面,寻得一个平整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好奇地环顾四周。
此刻风已停息,天空变的明朗了许多,太阳像只火球,悬挂在遥远的西天,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茫茫沙海之上,勾勒出无数条清晰流畅的弧线或波浪线,疏密有致,节奏明快,恰似沧海涛涛金浪滚滚,令人心旷神怡。
“陆哥,拿望远镜来,我们上高处瞭一瞭,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奇形怪状的山头。”海明说着,迫不及待地欲将爬上沙丘。
“你自己上去吧,我累了,歇会儿。”陆坚打开后车厢,拿出望远镜递了过去。
“你歇着,我上去看看。”海明接过望远镜,沿着裸露的石头艰难地向上爬,费了不少工夫才爬到最高处的石崖上,一面瞭望,一面大声通报所看到的情况,“西面没有太大的沙丘……唔,那里是什么?好像个村落……看见了,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山头。褐色的,明显与周围的颜色不同,一定就是那座山……”
“看看我们来的路上有没有动静。”陆坚则仰面枕着双手躺在沙地上,一脸惬意地看向海明,不时提醒一句。
“好的。”海明应声调转镜头又是仔细观察,除了汽车留下的两道车辙,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然后慢慢转动方向,四下瞭望,远方近处都看了个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终究也没发现任何异动。
正要放下望远镜,北面几棵胡杨树下一座毡房豁然映入眼帘,他不禁惊呼道:“陆哥,那边有座毡房……”
“仔细看看,离这儿多远?”陆坚闻言一振,连忙起身。
“肉眼看不见,说明离得很远……”海明放下望远镜,眯起眼瞅了瞅,那毡房却不见了,举起望远镜又出现在了眼前,反复了几次都这样。
“什么人会住在那里?”陆坚犯着嘀咕爬上沙丘,顺着海明的手指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有座毡房,吸着气喃喃自语,“牧民不会到这荒芜的沙漠里住扎……周围除了几棵胡杨树,什么也看不见。不见牲畜,也不见人……也许是游人临时搭建的。或者已经废弃……”
“根据你的经验,估计离这儿有多远。如果有人居住,会不会发现我们?”思量片刻,海明也特别提醒了一句。
“也就三十来里,我想不会发现我们。主要多留神来的路上,小心杜天应派人循迹追来。”陆坚判断了一下,见海明神色紧张,又是安慰,“放心吧,一般汽车进不来。该吃饭了,我们下去找点干树枝。”说罢就下了沙丘。
周围沙子里横七竖八裸露着不少枯死的胡杨树干,经过多年风化既酥松又干燥,正好生火。
于是两人抓紧时间捡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一大捆,然后来到沙丘南侧寻得一个平整的地方,找来几块比较规整的石头架起炉灶,生起了篝火。
直等火着旺了,便从车上往出拿东西,两个马札和一大把羊肉串,以及吃剩的肉饼和啤酒,还有一个专门用作野炊的小蒸锅。
“你发现没有,要不是因为杜天应的纠缠,我们是何等的惬意,这才叫享受生活。”海明烤着羊肉串,感触颇深。
“其实我很喜欢野外生活,没有纷扰没有嘈杂,感觉特别放松。没想到被姓杜的搅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就没有了心情。”陆坚轻叹一声,也深有体会。
“别想那不愉快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入沙漠腹地,看他姓杜的能把我们咋地。到了那座山上,肯定能找到些精美的石头,说不定还能发现传说中的金银珠宝,到时候我们就真正到达了自由王国。”海明反倒安慰起陆坚,并充分发挥着想象力。
“美得你。”陆坚轻嗤而笑,很不以为然。
一边吃喝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太阳已落山,吃饱喝足了夜幕也悄然降临。
最后把剩余的树枝都扔进火堆里,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噼噼啪啪浓烟滚滚,直冲苍茫的夜空,高高窜起的火苗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极为醒目壮观,给这个死寂的沙漠里平添了勃勃生机。
“走,周围转转。”见此情景,陆坚当即来了兴致,拉起海明就走。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大漠之夜。你看,满天星斗璀璨;你听,周围万籁俱寂。深邃的夜色神秘莫测,让你的灵魂得到净化,让你产生无限美好的向往……”海明诗兴大发,激动得像个孩子。
“不愧大学中文系毕业,简直就是位大诗人!”陆坚高高竖起大拇指,却哀声叹气,“一想起姓杜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就没有了激情。反而觉得很寂寞,甚至有种恐惧感。”
“不要这样嘛,打起精神!”海明则不以为然,依然兴奋不已,“不瞒你说,回去后我就把这次旅行写成散文,真情实感,想必能引起许多人的共鸣。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即使遇到多大的困难也值得。”
“我只是发点感慨,不至于到了心胸狭窄的地步。”陆坚淡然而笑,这才发现离开火堆已远,不由停住脚步警觉起来,“别走了,小心遇上狼。我们到沙包上坐会儿,看看会不会有人循着火光来。”
“不愧当兵出生,警惕性真高。”海明意犹未尽,却也无奈,只好调头回返,率先爬上沙丘举起了望远镜,“毡房那边好像有灯光。”
“有人来了!”陆坚接过望远镜一看,毡房方向蓦然冒出几道模糊的黑影,朝着这边而来。
两人慌忙退到低洼出,俯下身子仔细观察。黑影移动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达了山脚下即将熄灭的火堆旁。
至此才辨认清楚,原来是三个骑着骆驼的人,围绕火堆转了一圈便到了汽车跟前,比比划划不知在说什么。
“不会是杜天应派来的人吧?”海明浑身哆嗦,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我想不会。可能是当地牧民,见这边有火光就过来看个究竟。”陆坚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他们会不会偷我们的东西?”
“再等等,看他们要干什么。”
那三个骑骆驼的人围着汽车转了几圈,嘀咕了一会儿便离去。直至消失在黑暗深处,陆坚和海明才松了口气。
“虽然一般汽车进不来,越野车和骆驼还是可以自由出入。你不记得,杜天应的毡房旁边卧着三匹大骆驼,难道是……”陆坚密切注视着毡房的方向,认真分析判断起来。
“他们会不会骑着骆驼追赶过来?”
“我想不会,好像朝毡房的方向去了。就算骑着骆驼追赶过来,有什么用,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是下去吧。”陆坚说着正要下去,感觉好像有什么异动,不由朝东看去,当即又绷紧了神经,“海明,你看那是什么?”
“不像汽车,倒像火把。”顺着陆坚的手指一看,黑暗深处有一窜光点正在缓慢移动,海明顿时又慌了神。
“那是什么地方?”
“正是从山豁口进来那条路上。光点后面都拖着个黑影,像是骆驼。一二三四,一共四个,朝毡房的方向去了……”海明接过望远镜,瞪大眼睛看了个仔细。
“刚才那两个人一定是来探听消息的,我们已经暴露了,可能是姓杜的派人追来了。”陆坚认真分析着,却又表示怀疑,“黑天半夜骑着骆驼追来,能干什么?难道是来打架吗?如果那样,为什么不循着车辙直接过来,却要到毡房那边去?难道那是他们的据点?”
“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或许当地牧民到毡房那边搞聚会。”海明显然怀着侥幸的心理,以缓解紧张的气氛。
“杜天应诡计多端,怕的是在暗地里追踪我们,所以要多长个心眼。为了安全起见,索性今天夜里就在沙丘顶上休息,万一有什么情况发生,也好有回旋的余地。”陆坚思量着,竭力寻找办法。
“反正今天又不太冷,睡在这山丘顶上正好观察天象,也能聆听天籁之音。”
“不愧文人,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有情趣。那就下去把汽车坐垫和棉大衣都拿上来。”
说罢两人下了沙丘,从车上拿出座垫和棉大衣,又从木箱里取出一把长刀,锁好车门回到沙丘上,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清理出一片地方,铺垫好,披上大衣靠着石头坐了下来。
“这刀沉甸甸的,星光下刃如秋霜,一定是把宝刀。”海明好奇地接过长刀,仔细端详着,嚓一声从鞘中拔出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赞叹不已。
“这是我从非洲搞到的。有人说是埃及法老的护身法宝,吹毛刃断,削铁如泥。不过我从来没使用过,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魔力。”陆坚说着,眼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看来真是件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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