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娶继室?(1/2)
“来了!来了!”
暮色昏暗,嘈杂声入耳。
苏照棠尚未回神,就被猛推的一个踉跄,左膝一麻摔在路边。
随着一句叫喊,夹道两边拥簇的看客齐齐看向路道尽头,敲锣打鼓声中喜牌高竖,迎亲队伍缓缓而来。
苏照棠一抬头,视线便越过人墙,落到了她的夫君身上。
只见他一身绛纱喜袍,系新郎花,驾着骏马,在夹道两边人群的恭贺声中骑行而过。
苏照棠素来觉得夫君性情寡淡,即便在行夫妻之事时,也不显放纵,永远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然而此刻看到他那张连眉宇间都充斥着淡淡笑意的脸,她才明白,原来寡淡与否,是分人的。
前世她慌里慌张冲上去拦轿,倒不曾发现,原来他陆洲白娶叶可晴的时候,竟是如此的兴高采烈,迫不及待。
什么母命难违,无奈之举,都是骗话罢了。
更可笑的是,前世的她,竟毫不犹豫地信了。
“呵……”
她一脸苍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再像前世那般激动地冲出去。
是该清醒了。
前世她意外落水,是陆洲白救了她,因着肌肤之亲,二人被逼成婚。
当时陆洲白年纪轻轻已是秀才,完全可以不顾她死活,强拒婚事,然而他却说“愚一见倾心,真心求娶,惟愿余生与卿共赴,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自记事起,人生便浸透了苦水,何时听过如此甜言蜜语?
陆洲白寥寥数句,便哄得她交付出一颗真心。
此后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撑起一家生计,照顾病重婆母,竭力供养陆洲白读书,更为他费心筹谋官路。
然而等到陆洲白一朝高中,升任天子近臣,她携婆母前去寺庙祈福,意外遇险,她舍命救婆母坠下山崖,带着一身伤回来,却看到陆洲白正要另娶出身高门的叶可晴做继室!
她满心不甘怨恨,不顾伤势,日日纠缠陆洲白,质问他为何要背叛当初的誓言。
这一番纠缠,自是无果,反而惹得陆洲白对她生了厌。
待她从浑浑噩噩清醒过来,一切都晚了。
她的腿伤已无力回天,留下跛脚之相,管家之权亦被叶可晴夺去。
从此,她被困于陆家后宅,虽还占着正妻的身份,但一个手中无权,亦无夫君宠爱的正妻,又能活出什么人样?
她日日被叶可晴磋磨着,生不如死,恨意撑着她的一口气,熬过一天又一天。
然而这一口气,终究抵不过腹中的饥饿,抵不过凛冽的寒冬。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
虽不知为何能回到过去,但这一世……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中苦涩不再,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她左右看看,按着剧痛的左腿,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顺手牵走一顶马车前的帷帽戴上,而后重新回到人群,压着嗓子出声。
“这场面可真是热闹,可我记得,陆大人不是有妻吗?这再娶一个……”
此言一出,很快人群中就有好事的年轻公子答道:
“这位夫人如此发问,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陆大人原配早在两个月前,就在去隆福寺祈福的规程上失足掉落悬崖。”
此番祸事虽在当时传遍京城,此刻再被人提起,还是引起众人一片唏嘘。
“那原配苏氏嫁给陆大人时,陆大人还是个秀才,家境清贫。全靠苏氏操持内外,侍奉婆母,令陆大人心无旁骛,专心读书,不知吃了多少苦,才供出一个探花来。”
“这好不容易熬到苦尽甘来,竟就这么去了,也未留下个一儿半女,命苦啊!”
“谁说不是?”
“陆大人痛失爱妻,在灵堂上嚎啕大哭,恨不得跟着去了,当真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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