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弹劾（2/2）
经过几轮投票后，结果也出现了。
“赞成票超过宪法修正案阈值。“国会议长颤抖的宣读了投票结果，这时穹顶水晶灯突然全部熄灭。备用电源启动的三十秒黑暗里，只听到十几声闷响。当灯光重新倾泻而下时，丹尼尔面前的电子计票屏，正迸溅着血红的87.6%。
此时的雨点撞碎在防弹玻璃上，丹尼尔展开演讲稿的瞬间，袖口纽扣在文件边缘割出细痕。他的声音经过地下堡垒的声波增强系统，震得历史画像框里的华盛顿都在颤动：“新罗马将从今夜诞生。“在台下的三百二十六名议员同步举起右手行礼，并对丹尼尔表示祝贺，祝贺他就任新任M国总统。
镁光灯下，丹尼尔瞳孔里倒映着穹顶壁画中的巨蛇。他左手虚按的讲台夹层里，核按钮手提箱的外壳正在升温；右手轻触的投票器背面，星链卫星传来的北美导弹基地分布图正缓缓刷新。当国会山钟楼传来午夜钟声时，他对着镜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微笑——这头野兽终于挣断最后一根宪法枷锁。
十五年来，丹尼尔的公文包始终放着三枚钥匙：司法部长的赌债录像带、众议院领袖的账户信息、以及国防承包商子女贪污受贿的证据。而丹尼尔之所以可以获得这些，那是他得益于，在无数个酒会的碰杯声里，将四十七个关键岗位，悄然替换成他“夜鸮“成员所获得的。
紧急会议结束后，丹尼尔来到象征M国最高权利的椭圆形办公室，随后他快速的坐在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张文件纸。而上面赫然写着，M国前任总统的条条罪行。
最后丹尼尔用笔，勾选了“叛国罪“的选项。并且在文件下方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
地下囚室的防弹玻璃上，前任总统盯着自己西装翻领处的CIA证物标签，那是他三年前亲自授予丹尼尔的荣誉勋章。通风管道传来《星条旗永不落》的变调电子音，他忽然想起五角大楼新年晚宴那夜：醉醺醺的丹尼尔曾指着林肯肖像说“奴隶制才是最稳固的权力结构“，而自己当时竟把这当作陆军将领的幽默，没想到自己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典狱长隔着激光栅栏递来当日报纸，头版照片里丹尼尔正抚摸宪法原件玻璃柜。报纸边缘的咖啡渍晕染了某段小字新闻——关于最高法院新任大法官的母校，恰好是丹尼尔基金会去年重金捐助的常春藤名校。铁窗外的探照灯扫过，照亮前任总统颤抖的瞳孔，他的思绪飘向了回忆的某段。
…
泛黄的混凝土碎块，在丹尼尔指缝间簌簌掉落，这是他从儿童医院废墟保留下来的最后纪念物。每当国会山的钟声在深夜敲响，他总会将这块碎片按在胸口——那里藏着一枚嵌着全家福的怀表，表盘永远停在2080年4月3日凌晨3点17分，地震波撕裂大地的瞬间。
……
……“总统先生，第七区伤亡报告存在数据错误。“多年前的那场听证会上，能源部长的皮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板。
丹尼尔攥着妻子手机最后发送的定位截图，看着投影仪将女儿艾玛的遗体照片与石油管道泄漏报告叠印在一起国务卿用拆信刀挑开马卡龙时，轻飘飘的结论正回荡在穹顶下：“救灾优先级需要综合评估国家利益！“
多么刺耳的声音，仿佛就像一道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丹尼尔的心脏。
“哈哈哈……”丹尼尔看着面前这些，虚伪的M国政客们，突然笑出了声。
那声音是悲凉的，是憎恨的。
带着无尽的怨念，丹尼尔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令他感觉恶心的“听证会”……
……
档案室的霉味，混杂着消毒水气息，罗伯特碾碎满地泛白的救灾申请书，露出下面被红笔划掉的紧急物资清单。
自称来自外星“破坏者“的男人罗伯特，穿着牧师般的立领黑袍，袖口却绣着希腊神话人物图案的暗纹。
而丹尼尔正在发疯的找寻着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别浪费时间了，当年的他们，在议会厅啜饮的香槟里，可兑着你女儿的血！“罗伯特掀开左眼皮，虹膜里植入的微型投影仪，在墙面投出龙国电磁聚能导弹发射井的实时卫星图。
丹尼尔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珠滴落在当年否决灾区增援的议员签名页上。罗伯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嵌着艾玛照片的怀表塞进他颤抖的掌心。表壳背面正在发烫，而上面的竟然是用五角大楼密级文件，标注的全球军事基地坐标。
“看看这些被资本腐蚀的齿轮。“罗伯特踢翻堆积如山的赈灾审计报告，泛潮的纸页纷飞中露出海军陆战队在波斯湾的演习照片。他解开黑袍纽扣，后背的末日钟纹身秒针正指向龙国边境：“当两个巨兽在岩浆中撕咬，新大陆才会从灰烬里诞生。“
窗外炸响的惊雷照亮档案柜玻璃，丹尼尔突然在反光中看见陌生的自己——瞳孔里燃烧着罗伯特植入的苍蓝火焰，倒映着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轮廓，正在龙形阴影中坍塌。
暴雨冲刷着刻满遇难者姓名的纪念碑，水流在台阶上汇成鲜红的数字：距离M国全球高能电磁聚能武库联网系统激活，还剩199天9小时59分。
罗伯特风衣内衬的奥丁之子刺绣，擦过丹尼尔手背时，五角大楼地下三层的电磁脉冲装置，正在吞噬着龙国所有科研所的安防数据。他们脚下散落着染血的地铁安检章——那是2050年纽约地下电磁聚能地铁劫持事件中特勤局长的“赠礼“，此刻正被罗伯特碾成齑粉。
“是时候，该去放烟花了，亲爱的国防部长丹尼尔先生！“罗伯特脸上微微露出诡秘的笑容，将艾玛照片塞进丹尼尔颤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