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鬼猖还是纸猖?(1/2)
“谢过道兄手下留情!”
“谢过道友诚训之情!”
那山阳马氏的蛊师与老翁连忙上前,拱手拜谢。
山阳马氏能在这三百年间从一个地方宗族,发迹到现在天南观、六灵山、毒蛊司皆有子弟入道修行,绝对离不开这马三太爷的庇佑。
宗族巫觋恭请祖灵鬼神降下加持,足够发挥出堪比道徒的实力,一代代的巫觋在这天山大地纂取了极为可观的资粮,才养的活了这般一个大宗族。
他等无法想象,若是马三太爷这位夜游鬼神死亡,山阳马氏该如何是好……
“手下留情?”
黎卿双眸微眯,不觉轻笑出声,左手一勾,两头纸猖便一左一右地将那马氏祖灵架了起来。
原本的青皮死鬼相、凶面威严躯,早就为黎卿一掌抡碎,此刻的马三太爷只如一个囚犯一般,被两头纸猖小鬼拦枷摁住。
他本该羞恼的,但他此刻怎敢有丝毫的羞恼?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门儿清。”
“山阳鬼患发生的经过已然修书递到了府都和天南观,你自己和接下来的执法道人解释吧!”
黎卿却是没有丝毫的好为人师。
再多的大道理它们也未必会听,但凡会听,也不至于将一道小小的剥皮鬼事件酿成这般大的祸患。
待天南执法殿中的裂魂鞭抽在它神魂上时,它自会懂何为对错,何为道理。
“这起事件的后续观中会向继续山阳令跟进的,你要是胆敢报复他的话,马三,你知道会怎样!”
再警告了这老鬼一句,黎卿挥了挥手指,两道纸猖抬手将那老鬼松开,任它栽倒在地。
再闻得冥冥之中,阵阵铃铛声起,夜幕下,却是有一辇花纸阴轿遁夜色而来,两头纸猖身形一动便将那辇纸轿抬起,黎卿缓步登上那白纸花轿,撩开帘幕,将纸灯往轿顶一挂,起轿便走。
从始至终,那老翁如何、那蛊师如何,他看都未看一眼。
那青袍道徒站在远处,也只横目瞥了那马氏诸修一眼,腿上甲马符一拍,立刻便追着那辇纸轿与丹朱蛟虬而去。
转瞬间,场中唯余下那几名巫觋老修,蜂拥着迎向自家的祖灵。
“老祖……”
“三祖……”
一名名巫祝乡勇快步上前,朝着那官袍老鬼搀扶而去。
今夜之事真是一波三折,先是鬼患袭乡,再有那天南道徒黄雀在后,却叫咱家老祖吃了个大亏,跌了个大面子。
“祖什么祖,滚蛋,都滚!”
“老祖我还没死呢!”
马三太爷从地上艰难起身,待缕缕冥府玄阴气随着那青年鬼轿而离去,总算是夺回了对自家鬼躯的支配权。
稍一动弹,当头便是连打带踹,将那几个哭丧般的孝子贤孙踢开。
再环顾四周,满目疮痍,遍地的残砖断壁,被那日曜火炁灼的焦黑,至此刻还有着簇簇的火苗仍未熄灭。
该死,果然是那家伙。
除此以外,天南府还有谁的背后能有如此的鬼道倚仗?
“你们这些个遭瘟的废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好好将此患的首尾收拾干净,多花些银两安顿遭难的家庭。月来供养那诸乡乡民,让他们打的欠条,都免了懂吗?我马氏缺这一点钱粮?”
“给那上观的道徒知晓,还真以为老祖鱼肉乡里了!”
“遭瘟的,老祖我八成是给你们这孽种背了锅。”
马三太爷扶着脖子盯着这些个孝子贤孙,真是越看越气,骂骂咧咧地便朝着宗祠而去,临离开前万分警告宗族须得好生担待那诸多乡民。
这老鬼,他不傻!
这天南之地的法度终究与南国腹心不同,将这诸乡乡民的口碑抓牢了,追责起来也没那么严重……
山阳鬼患尚未蔓延便被迅速的扑灭。
不过一旬时间,各乡乡民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家中。
而此刻的山阳县中。
城西坊中桃枝缤纷,已有三两枝出得院墙,只见一尊硕大的六冠虬首亦随着这那两支桃花探出了青砖瓦墙,百无聊赖地眺望着坊外。若非这西坊如今早已不用,这院墙上的骇人窥视,定得吓死几个人。
自东乡回来后,黎卿一入房间就再未搭理过它,“烛”简直是无聊透顶,在这小院中辗转难耐……
昏暗的房间中,门窗幕帘尽皆放下,与那天外的大日阳光层层阻隔开来,整个房间中,唯有案几上挂着的那盏纸灯,隐隐散发着黯淡冷光。
黎卿盘膝在榻上,取狼毫、蘸阴血,真炁加持之下,那狼毫都化作了一根根长针。祭起扎纸之术,在那张苍白而阴冷的鬼皮上一针一针的刺入,将那剥皮鬼的规律压制住。
黯淡的昏光下,三道幽影驻足在那案几前,将那本就暗淡的烛光挡住。
“完整的苍白鬼皮,剥皮作猖,摘颅挂灯,阴霾鬼蜮……当能祭出一头品相极佳的大猖来!”
“合该为你所有。”
黎卿眺望着三道身影中最高挑的那一位,手指一勾,那尊仕女纸灵便悄然地飘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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