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李云龙走马擒大将(2/2)
那咱老李的枪,放在这时代,不就相当于公孙胜的法术?花荣的弓箭?
对了,方才那些小兵不是还嚷嚷咱这是“掌心雷”!
这正是,一念天地宽!
老李一瞬间摆脱心魔,精神抖擞喝道:“小子,看咱掌心雷!”
啪的一枪打出,曾涂肩头沾血,身子一歪,只觉整条左臂瞬间无力。
这厮也有骨气,咬着牙,单臂使枪,还要来戳李云龙。
李云龙面不改色,抬手又是一枪,这一枪,准准打在曾涂枪头上!
但见火花一闪,枪尖断裂,本来刺向李云龙的枪往外一歪。
好机会!
李云龙双眼放光,花口撸子一揣,双手齐出,抓住了对方枪杆,往里一夺,曾涂不肯撒手,被他扯得上半身横在半空。
李云龙反应多快?立刻撒了枪杆,一手抓住曾涂腰带,一手扯住后领,大叫道:“你过来吧!”
奋起平生之力,硬生生将曾涂从鞍上拖出,横在自己马前。
石秀被曾涂逼退,见他直奔老李而去,魂飞天外,策马便来救护,他被曾涂背影挡着看不清交战情形,只听两声脆响,眼前一花,曾涂已被李云龙擒放鞍前,不由惊呼:“哥哥好奢遮!这般一个猛将,竟一合生擒了他!”
他这一句话由衷而发,李云龙听在耳中,心花怒放,心想是啊,咱这不就是古代战场最厉害的走马擒将么?
他乐得嘴都歪了,却还强撑着摆架子:“哈哈哈哈,什么他娘的猛将,老子揍得就是猛将!哈哈哈哈!”
苏定听得笑声,扭头一看曾涂吃人擒了,不由肝胆俱裂,奋力一刀迫开杨雄,打马就逃。
杨雄的马不及苏定,骑术也不如他,顷刻间拉开距离,老李不屑道:“百米之内,谁能从咱老李手下逃命?”
正要摸枪,曾涂突然挣扎起来,鲤鱼般一打挺,双手捉住老李手腕子,嘶声道:“教师快走,去请史教师来报仇!”
老李大怒,重重一拳揍在曾涂太阳穴上,当场打得昏沉,拔出枪再看时,苏定已奔出了射程之外。
杨雄苦着脸道:“哥哥,小弟无能,吃那厮走了。”
老李放回了枪,摆手道:“走便走了,打伤项充的是这两个姓曾的小子,捉了他们足以报仇,去看看那耍飞刀的小子死了没,若没死替他包了伤口,一并带回去。”
杨雄石秀闻言,下马去看曾升,却见气息奄奄,尚不曾死,于是石秀撕下曾升袍底,替他裹住伤口,提到马上放下,马鞍正抵在伤口位置,疼得曾升满脸流汗,却恰好止住了血流。
这时斧头队队员们气喘吁吁回返,报告道:“那伙人被俺们杀了几个,余下的都逃进密林里了。”
李云龙道:“把这些死的都堆一处,他既有人去报信求救,等他们人来了自行处理,马儿都牵了,算是他们赔项充三人的医药费。”
队员们拽了马匹过来,粗粗一数,足有八九十匹,看口齿,都是正当龄的好马。
李云龙大喜:“哈哈哈哈,这曾家倒是不错,平白送咱一个骑兵连!都带上都带上,一匹也不要落下。”
石秀自告奋勇道:“小弟当年多随叔父贩卖牛马,让我来赶着,管保丢不下一匹。”曾头市自有落下的赶马长杆,被他拾起,独自在后驱策马儿,却是乖乖如羊群一般。
李云龙放下心来,带着得胜兵归来,及回到野店时,日已沉西,项充柱着杆长矛左拐,倚在门口正望哩,眼见李云龙等赶着大批马匹,晓得必是大胜,欢喜叫道:“哥哥,打赢了么!”
李云龙笑道:“不止打赢,还捉了两个仇家在此。”
策马来到近前,把曾涂噗通丢在地上,项充一拐一拐奔来,见了曾涂,红着眼骂道:“老爷本不曾惹你,好悬没被你等活活打死,你如今落在老爷手上,便想好死也难!”
越说越火大,提起枪杆乱打,曾涂自知理亏,抱着头缩着身,任他殴打。
石秀笑道:“项充哥哥,这里还有一个哩!”
说着把曾升拽下马,扯着头发,丢到曾涂身旁。
项充叫道:“正是这厮踩断我腿!”
提起枪杆要打时,曾涂低吼一声,扑到弟弟身上护住,满口叫道:“你要报仇,只冲我来,任你千刀万剐,哼一哼不是好汉,只求不要伤我弟弟。”
项充怒道:“他踩我腿时,你如何不想着此刻?”
抡起枪杆猛打,曾涂死死抱住曾升,脑袋上吃了几下重的,血流满面,也自不发一声。
项充见他骨头硬朗,倒不愿打了,退开两步,气喘吁吁道:“哼,被我大哥杀得死狗一般,老爷打来也没意思。”
曾升这时睁开眼,只觉天色昏惨,低声叫道:“大哥,大哥,我好冷。”
曾涂连忙挣扎起身,却是刚才被他一压,曾升伤口再次流血,隔着衣衫,尚见血往外流。
曾涂连忙抱住弟弟,只觉他气息渐短,顿时六神无主,猛然看向李云龙,嘶声叫道:“李寨主,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贵属,我、我把此命给你,求你救一救我五弟,他二十岁也不到,他不该这么早死啊。”
李云龙虎着脸道:“既怕横死,何必横行霸道惹事?你们打我兄弟之时,可想到此刻结果?”
时迁叹道:“自己种因,自己受果,是好汉的,祸福自担,你们先前那般无礼跋扈,这会求我哥哥又算什么?”
曾涂低头看了一眼兄弟,见他面色惨白如纸,想起自幼带他玩耍、教他练武的一幕幕场景,不由泪如泉涌,忽然撒开曾升,膝行至李云龙面前,连连磕头:“李寨主,求你救我弟弟,小人这条狗命,任你杀了解恨。”
石秀冷笑道:“你的狗命,本来已是我哥哥的了,你拿我哥哥的东西求我哥哥人情,好生可笑。”
曾涂猛抬头,满面鲜血如厉鬼,又被泪水冲出两道痕迹,眼神满是惶恐软弱,连声道:“我还有、我还有别的东西!李寨主不是喜欢马么?我、我家里有四五百匹战马,你若肯救我弟弟,情愿尽数送了给你,只求你,只求你发一发慈悲……”
李云龙皱眉不语。
曾涂大哭道:“他蛮横惹祸,是我做哥哥的教导无方,李寨主,你饶他一命吧,我曾家发誓,再做一千件善事,替你积德,保你公侯万代……”
说到这里,见李云龙依旧不曾动容,大约也知无望,浑身一软,手脚并用爬回曾升身边,抱他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