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客人的托付(2/2)
秦幽依旧保持着冷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而我,几乎是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情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大声说道:“你就是那个林玄,林婉清的本家爷爷?”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他,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听到林婉清的名字,反而是那老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那眼神里仿佛藏着无数个疑问,让这原本就透着诡异的氛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昏黄的灯光在纸扎店内无力地散着光,勉强将这不大的空间照亮,四周摆满了形态各异的纸扎物件,影影绰绰的,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玄满脸诧异,目光在我和秦幽身上来回打量着。我也趁机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老头,他大约70岁上下,身材精瘦,走起路来却透着一股利落劲儿,乍一看挺精神的。可怪就怪在,他周身似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死气,那死气就像暗处滋生的霉菌,悄无声息地蔓延着,让人不经意间瞥见,心里便没来由地发怵。
他手中那根手杖尤为显眼,通体乌漆墨黑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只觉质感十足,却又并非沉甸甸的,倒像是天然生成的模样。特别是手杖顶端龙头处,嵌着一颗宛如死鱼眼的石头,毫无光泽,却莫名给人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
窗外,猛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夜中挣扎,硬生生把我们三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拽回了现实。三人里,秦幽倒是最为平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语气淡漠地问道:“林玄老爷子,今日来我这纸扎店,所为何事?”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秦幽,心里想着,之前我们可是拼了命地在找林玄,如今见了面,他倒好,竟和林玄打起哑谜来了。本想开口问问,可一琢磨,这毕竟是秦幽在人间的店,我还是少掺和为妙。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灌进来一股阴森的风,吹得屋里的蜡烛火苗剧烈摇曳起来,那光影在墙壁上、纸扎物件间疯狂舞动,好似无数鬼魅在暗处张牙舞爪。这让我越发觉得,今晚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林玄听了秦幽的话,看着我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缓缓说道:“小伙子,你可不是什么纸扎店老板呀,你们是《地门》双神,你是鬼帅,而他是神帅呢。”我一听,顿时懵了,心想着这和我有啥关系呀,我们不过就是路过此地的路人罢了。
再看秦幽,依旧冷冷地回应道:“这世上可没什么门,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纸扎匠。”林玄倒是不恼,面带微笑地说:“小兄弟,别紧张呀,我可没什么恶意的,何况咱们和地门也算是颇有缘分呢,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还算是一家人呢,或者说,我也是你们二位的手下呀。”说着,他伸手指向门口那两个纸扎人,又道:“那雌雄双煞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有的呀。”
秦幽依旧沉默不语,我也只能尴尬地抿一口酒,试图掩饰这怪异又尴尬的氛围。林玄紧接着又说道:“我能坐下来吗?这大过年的,如此招待客人,可不太好呀,何况我还带了礼物给你们呢。”秦幽冷冷地指了指旁边的实木凳子,吐出一个字:“坐。”
我心里暗自犯嘀咕,这老头怕不是有啥毛病吧,大过年的,又是扯地门,又是说什么帅呀礼物的,而且看他这模样,也没见有能放礼物的地方呀。
等林玄坐下后,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地就冒出一句:“林大爷过年好。”林玄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道:“别那么叫我,感觉都把我叫老了,你可以叫我林老。”
秦幽却在这时冷冷地来了一句:“老怪物。”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这也太不客气了,怎么看这老头也不像是好惹的主儿呀。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林玄听了这话,嘴里反复嘟囔着“老怪物,老怪物”,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许久,他才长叹一声,问道:“二位小友怎么称呼呀?”秦幽依旧冷漠地回道:“秦幽。”我赶忙接话道:“林老,小子余林大。”
秦幽这会儿已经不耐烦了,冷冷地说:“老怪物,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一会儿可就要12点了,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掺和的。”我赶忙解释道:“林老,我兄弟这是想着马上要跨年接财神了,这年三十的习俗,怕给您带来不便呢。”
林玄倒是面无表情,依旧坦然地说道:“秦老弟,你这可太小心了,我说了我没恶意的。既然我瞧着二位也不太欢迎我,这样吧,我说了今天是带了礼物来的,我把礼物给你们留下。”说罢,也不等我们答话,冲着门外喊道:“拿进来。”
随即,一个魁梧的年轻汉子迈着矫健又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一看就是练家子。他双手捧着一个宽30厘米、长50厘米的诡异盒子,那盒子的材料似乎和林玄那手杖有些相似,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秦幽只是冷冷地看着,一语不发。林玄放下盒子,起身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了,又回头说道:“我半个月内不会离开这个县城,我就住在西边的小溪边那儿,只有我一处院子,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刹那间,外面的冷风好似受了惊的野兽,疯狂地往屋里钻,吹得门口那两个纸扎人剧烈摇晃起来,那模样越发显得诡异阴森。秦幽赶忙上前关门,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哥,这老怪物不对劲呀,这家伙好像知道我们很多事,那会儿我都差点要动手了。”
我也急忙跟上去,满脸疑惑地问道:“秦幽,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越和你相处,越是迷糊呢,感觉好像知道些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秦幽小跑着回到座位,带起的风又让蜡烛火苗乱跳了一阵。他坐下后,急忙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看了看手表,说道:“哥,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我今天就和你聊一聊咱们这天门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这阴人体质和咱们这鱼水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