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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扶桑(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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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南怀生?飘得最高最亮瞎人眼的那一盏,便是你的灯。卯时不至,灯火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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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尊,卯时到了。”

拜堂的吉时在酉时,但北瀛天距天墟甚远,迎接葵覃帝姬这一来一回的路程少说也要四个时辰,卯时出发正合适。

年轻的北瀛天战神头戴玉冠,身披一袭古朴繁复的紫色婚衣从神祖殿行出。婚衣绣一头银白翼龙,龙头盘伏在肩,龙眸半睁,似有寒光闪烁。

北瀛天诸神族皆是水神之后,绣在婚衣里的那头银龙便是北瀛天的守护神兽应龙。

四十九辆碧玉琉璃造就的车辇在天边划过一道道碧光,不到两个时辰,车辇在天墟大罗天宫降落。

天宫金碧辉煌,金花铺就一条曜日长桥,从宫门延至大罗神殿外的仙玉梯,仙梯左右各侍立九列执戟持刀的金甲神兵与手捧仙巾摇扇的神女。

天帝赢冕遥遥坐于殿内帝座,太子少臾与帝姬葵覃一左一右立于天帝两侧。帝座之下,乌泱泱站满了天墟的神族。

葵覃看着白谡穿过长桥,踏着明明灭灭的金花朝她行来,不禁唇角一扬,露出个淡淡的笑靥。

然而就在白谡登完仙玉梯即将步入大罗神殿时,异变陡生,一口鲜血从葵覃帝姬口中喷出!

太子少臾大惊失色: “葵覃!”

葵覃面露痛色,抬眼望向南边天域,震惊道: “是生死树!”

生死树?

不知为何,白谡想到了昨日的梦。

他骤然回身,看见一道灼如烈阳的光柱从南淮天天域直冲苍穹。

“诛魔!” 白谡沉声喝道。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应声而出,横于他足下。

白谡正欲御剑离去,婚衣上的银龙却在这时化作数道灵光缚在他身上,祖窍随之响起了玉阙神尊的声音——

“白谡,先助葵覃!”

白谡恍若未闻,神力一转,紫色婚衣顷刻碎成齑粉。

“白谡!”

“少尊!”

“白谡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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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宜嫁娶、宜历劫。

今日出行的天神委实不少,去赴宴的,去历劫的,去看热闹的。总之各色遁光在祥云滚滚的天穹飞来横去,好不热闹。

“听闻今日不少神君都要去下界历劫,这其中便有无相天的未来佛尊与太幽天那位掌管六道轮回的小殿下。这二位从前便有些旧怨,也不知今日会不会打起来?”

“今日乃是葵覃帝姬与白谡上神的大喜之日,这二位便是想打也打不起来罢!”

“难说难说,太幽天那位的脾气诸位又不是不曾见识过。真要打起架来,她可是连赢冕帝君的面子都不给!”

闹闹哄哄中,一道灼眼光柱倏尔冲天而来。正津津说着八卦的仙神们慌忙顿住身影,朝南淮天望去。

胆儿大的好事者,干脆一拍神兽坐骑,急速往南淮天探个究竟。

“南淮天这是发生了何事?竟然开启了护天结界?!”

“那道光柱是何物也?神力浩荡得连我座下神兽都惴惴不安起来了!”

“南淮天今日去赴宴的是哪位上神?本君听闻扶桑上神并未接下北瀛天的请帖,这光柱莫不是她弄出来的?”

“不,不会吧?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位上神也不会来呀……”

“哪位上神?本神女最厌恶说话说一半的,快细细说来,究竟是哪位?”

“嘘!这位神女姐姐,小些声小些声!”

说话的是位锦衣神君,急赤白脸压低声嗓的同时,他眼珠子滴溜溜朝左右望了望,正要开口给那美貌神女解惑,忽觉眼前一花,一柄黑色巨剑从天而降,携一剑破万法之力狠狠劈向南淮天结界!

锦衣神君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径直瞪大了眼珠: “白……白谡上神!”

结界受诛魔剑一击,发出一声雷霆巨响,透明屏障漾出一道道水纹,很快又恢复原状,固若金汤。

白谡手执诛魔剑,再度挥剑一劈!

一剑过后,又是一剑!

森然剑意劈天盖地而来。神力激荡之下,白谡虎口擘裂,无数道血痕在剑身蜿蜒而下,坠落成雨,将结界洇出一层血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灼目光柱在他连劈数千剑后终于消散,众神只听得一声悲切的剑鸣,就见诛魔剑剑身一黯,与结界一同碎裂而去。

许多年后,亲历过这一刻的天神依旧忘不了这一幕。

声名赫赫的北瀛天战神白谡,竟以命剑为祭,生生轰破了南淮天的护天结界!

结界破的那一霎,如有春风拂面,无数细碎的光点从结界溢出,似星辰陨落,随风飘散在诸天万界。

后来他们方知,这些暖若春风、灿若星辰的光竟是扶桑上神寂灭的真灵!

“噹”——

“噹”——

“噹”——

四十九道庄严肃穆的钟声从方天碑传来,一刹响彻九重天。钟声浩瀚,撞得众天神心魂一震。

“四十九道丧天钟!这是有上神陨落了?!”

神族陨落,自有神陨天相现世。

钟声初响之际,便有一道横跨九天的五色虹桥出现在苍穹。这道虹桥出现没一会儿又演变成一对阴阳鱼,一黑一白两条道鱼在穹顶交缠旋转,渐渐幻化成一轮温和的旭日。

旭日之下,方天碑虚影落下,五个拓印在碑中的金字一笔一笔消散。

再无,南淮天扶桑。

白谡怔然望着那轮旭日,一袭白衣早已染成了血衣,鲜血从断剑滴落。

——“白谡,若有一日我陨落了,你说我会有什么样的神陨天相?”

——“你不会陨落。”

——“谁说不会?便是神族也做不到与天同寿,总会有陨落的一日。”

——“至少在荒墟,我不会让你陨落。我活一日,你便活一日。”

——“你活一日我便活一日?好大的口气呀白谡上神,放心吧,只要能死得其所,我南淮天一脉从来不惧陨落!”

一隙血线霍然现于额心,浑身浴血的神君无知无觉,只低低喃道: “扶桑,你怎么敢?怎么敢?”

两轮旭日高悬于天,祥云翻涌成瑞兽不断奔往北天。

天冕历二十七万两千五百七十九年,三月初九,南淮天扶桑上神,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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