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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裱糊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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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尸腐味,在乱葬岗上凝成灰白的纱。柳青河用衣袖捂住口鼻,铁锹尖抵住焦黑棺盖的缝隙。“咯吱”一声,朽木应声而裂,霉绿的缎子下露出一角猩红——是半幅残破的嫁衣,金线绣的山茶被火舌舔去半边花瓣。

“造孽啊……”赵掌柜缩在三丈外的柏树下,蓑衣领子竖得老高,“这料子叫‘胭脂罗’,光绪年间就绝了织法。”老汉拈起片未燃尽的衣角,对着日头眯眼,“你瞧这经纬线,得用未婚女子的头发掺着蚕丝纺。”

柳青河喉头滚动。嫁衣残片上的山茶纹样,竟与那神秘女子订制的伞面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月容生前最爱的《天工谱》,其中记载:“血沁山茶,需取新嫁娘心头血调色。”

午后的日头晒得裱糊案发烫。柳青河将桑皮纸铺在青石板上,鬃毛刷蘸了鱼鳔胶,手腕悬空画着圆弧。这是月容教他的绝活——胶液需均匀如蝉翼,多一分则纸脆,少一分易脱层。

刷到第七十八道褶时,异变陡生。朱砂调制的山茶颜料突然沸腾,在桑皮纸上鼓起血泡。柳青河慌忙去扯纸张,指尖却被粘住。胶液顺着纹理蔓延,渐渐凝成“癸未年腊月初七”的字样——正是陈记银楼大火的日期。

“啪嗒!”

檐角融化的雪水砸在瓦瓮里。柳青河猛抽回手,桑皮纸上的字迹已干涸成褐。他忽然发觉,这日期与月容的忌日,竟相隔整整三十年。

棺材铺后院的槐树投下碎影,刘老银匠的鎏金炉烧得正旺。老人用长钳夹起铜胎,熔化的金液顺着缠枝纹流淌:“陈家当年给苏姑娘打的陪嫁,光金镯就三十六对。最精贵的是那对累丝嵌宝的缠枝莲,花心能旋出暗格……”

柳青河摸出焦棺中寻得的嫁衣残片:“这料子可认得?”

老人手一抖,金液滴在砧板上:“胭脂罗!苏姑娘出阁前亲自纺的,说要穿着它跨陈家火盆。”他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那晚大火烧起来时,新娘子本该在洞房,可抬轿的都说……都说喜轿里是空的。”

窗外忽然掠过黛青裙角,柳青河追出去时,只逮住一缕山茶香。

三更的梆子声裹在雨里,听不真切。柳青河蜷在裱糊案下,手中紧攥着嫁衣残片。后厨熬胶的泥炉忘了熄火,鱼鳔混着牛骨髓的腥气钻入鼻腔。

恍惚间,他见月容坐在灯下绣伞面。银针扎破指尖,血珠滚落在素绢上,渐渐晕成山茶形状。“青河,你瞧这花色可衬苏姐姐?”她抬头笑问,唇色比朱砂还艳。柳青河正要答话,忽见月容身后的铜镜里映出个黛青身影——鬓角山茶,腕系银镯,正将染血的银簪插入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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