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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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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云风禾把那辆红色的萨博班开出去洗了洗车,回到公司停到车位上,车还没有熄火,他见公司院内西北角有三辆车依次靠墙停着,中间有一个空当,但前后邻车距离很近,看起来普通车勉强能够侧方入位,但像萨博班这种五米七多的大块头,几乎想都不用想,云风禾顿时来了兴致,准备把车开过去,刚起步,云凰兆从后面叫住了他,“风禾,上楼到我办公室。”,云风禾从车窗探出头,指了指西北角的位置,笑着说,“等会儿姐,看见没?那边那个车位,你说车能停进去不?”,云凰兆走到跟前,看了看他手指的地方,不假思索的说,“那么窄,不行。”,云风禾得意的笑了笑,大声的说,“等着!五分钟之内搞定!”,说完把车开过去,一番挪移回转,果真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极限停车,车头车尾距离邻车仅仅能放得下两指。云风禾随即从车上跳下来,大步流星的朝云凰兆走过去,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炫耀,云凰兆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脸上带着赞赏的微笑,同时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开始往楼里走。

等到了办公室,云凰兆一边冲咖啡,一边对稍后进门的云风禾说,“门关上。”,云风禾愣了一下,马上也明白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并不言语。等咖啡好了,云凰兆冲了一杯端给云风禾,又转身走到窗前,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目光依然是平静的,但其中多出了些复杂的情绪,稍过片刻,云凰兆仍然背对着云风禾,幽幽的说,“上次去海东,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云风禾把已到嘴边的杯子慢慢放下,快搁到茶几上的时候停顿住,皱了皱眉头,认真的在想着什么,然后又缓缓举起杯子,尝了一口咖啡,以肯定的语气说,“这个事儿我回来后反复想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姐…”,说到这里,云凰兆也同时说,“那个…”,两人话茬碰在了一起,又同时打住,云凰兆转身,走到云风禾对面坐下,说,“你想说什么?”,云风禾稍稍歪着头,目光看向旁边,似有心事欲言又止,他想了一会儿,又看向云凰兆,疑惑的问,“姐,我一直都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问原因,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有点儿担心你。”,云凰兆明白云风禾话里的意思,她微微笑了笑,用淡淡的语气说,“没事,姐心里有数,我刚是想问你,那个孟二伟,最近你见过他家人吗?”,云风禾嗯了一声,说,“都安排妥了,二伟这人靠得住,海东那边也活动过了,拘役减到一个月,很快就回来了。”,云凰兆看着云风禾凝视了片刻,然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稍过片刻,她轻轻叹了口气,略带怅然的说,“多事之秋!袁总现在已经被警察认定了,案情重大,性质也很严重,本来公司就困难重重,这样一来,情况很不乐观。”,云风禾听了也紧皱眉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翘着的二郎腿不住的抖着,一脸焦躁的样子。他看了看云凰兆,话到嘴边又忍下,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把话讲出来,“姐,你参与了多少?”,云凰兆没有任何反应,兀自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这让云风禾更加不安起来,起身来回的走动着,心神不宁。过了一会儿,云凰兆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着安定,也隐隐回旋着些伤感的暗流,慢慢的说,“袁总是个心事重的人,他的事情,一向不对别人说。他生病以来,更是越来越孤僻,我想见他一面都难,又能参与什么呢?”,云风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沉思片刻,又微微摇摇头,冲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他很清楚,即使云凰兆参与了事情,以她的个性,也不会让人通过察言观色看出来。

云凰兆接着说,“风禾,有个事我得嘱咐你,凤檐妹妹继承了袁总的股权,就是公司的大股东了,手续今天就会办妥,接下来你我都需要转换角色,你多帮助她,心里如果有什么不平衡,来找我,绝不能针对她。”,云风禾有些不耐烦的说,“姐,我没什么不平衡的,你了解我,我也不是那样人啊!”,云凰兆目光平和,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说,“姐说错话了。”,云风禾仍是有些倔强的附和着笑了笑,不再言语。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是程梁丰打过来的,云风禾往窗前走了几步,刚接通就一改刚刚的纠结和焦躁,开玩笑的说,“如果不是请我吃饭,你可以挂电话了!其他的咱们没啥好说的!”,电话那边程梁丰顿了一下,随即骂了一句,“混小子”,然后又是一阵沉默,云风禾故作嗔怒的说,“挂了!拜拜!”,程梁丰冷冷一笑,说,“就是听你吃饭呢,中午过来吧,还有那天跟你一起来的女孩,也叫上!”,云风禾疑惑的问,“你这又是作啥妖?”,程梁丰没有解释,只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中午早点过来,那天跟你一起那女孩,一定叫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云风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怔怔的举着手机,转头看向云凰兆,云凰兆略加思考,并没有说什么,走过去继续磨咖啡。云风禾自言自语的说,“叫上凤檐啥意思!”,然后准备给俞凤檐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云凰兆叫住了他,说,“晚些时候再打吧,方俊一早就到公司了,约着凤檐先办手续。做什么事别急,来!坐下,好容易得个清闲,喝点儿咖啡,跟姐说说上次陈总给你介绍那女孩怎么样。”,云风禾一听就急了,不耐烦的说,“我的事儿我自己处理,你别问了!”,云凰兆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微笑不语,继续冲着咖啡,云风禾忽然想到了什么,走近了几步,岔开话题说,“姐,我是说假如,退一步讲,公司真到了不得不转让的时候,会落到沈赵遇的手里吗?”,云凰兆看了看云风禾,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稍稍迟疑了一下,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有能拼得过他的人吗?”,云风禾有些失落的低头想了想,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忧愤,愁眉紧锁。

等云凰兆把一杯咖啡端给他,他猛然拍了一下茶几,愤慨的说,“姐,我不明白,沈赵遇老是跟袁总较什么劲呢!事事他都要跳出来搅和,都要压咱们一头,凭什么!”,云凰兆也坐下,看着书柜旁边一人多高,虽已立冬却悄然开花的那棵鹤望兰,渐渐有些出神,两人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云凰兆淡淡的说,“风禾,你就没想过,沈赵遇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云风禾摇摇头,眼中满是疑惑。云凰兆接着说,“他名字里的赵,是后来改名加进去的,他原名叫沈裕。说起来,这是陈年往事了,但袁总跟他的所有过节,也正是因为这个赵字。”,云风禾顿时来了兴致,眼神里氤氲着浓厚的好奇,稍微往前探了一些身子,说,“赵,谁呀?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一直也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沈赵遇的老婆…”说到这里,云风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显得难以置信,诧异的问,“这个赵,不会是袁总的夫人赵夕桐吧?”,云凰兆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云风禾恍然大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明白了,所谓沈赵遇,意思就是纪念遇到了赵夫人。”边说边又一脸嫌弃,愠怒的说,“什么东西!看来之前的传言也是无风不起浪,我听说当年是那姓沈的死皮赖脸的骚扰赵夫人,后来赵夫人出了车祸,袁总跟他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结死死的!姐!那个车祸,是意外还是…”,云凰兆目光深沉,像于夕照烟霞古树老屋处点亮一盏古旧的煤油灯,在墙上撒下些微微忧伤的影子,她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意外,当时正好遇到大地震,可能是车辆失控了”,她顿了顿,喝了口咖啡,继续说,“当时凤檐出生还不到三个月,跟保姆在家里,地震后袁总回去找,都成废墟了,先找到了保姆,人已经没了,凤檐被她现在的养父养母救起来,在当地等了好些天,被人认领,袁总也是发了疯的到处在找,但有人告诉他看见保姆跟孩子都被压在楼里了,可能那人混乱之中看错了吧,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再也没见过,袁总后来找到了赵夫人的车,撞的不成样子了,车里车外没人,只发现了赵夫人的包,上面都是血迹,可能当时人受了伤,从车里出来,又遇到了强震,没能躲得过去。袁总遭受的打击太大了,虽然地震无可避免,但如果不是沈赵遇不停的骚扰赵夫人,赵夫人那天可能就不用外出,就会跟袁总一起在公司上班,兴许能躲过一劫,所以袁总把这笔账算在了沈赵遇头上,打那时候起,他们两个人就针尖对麦芒,斗了大半辈子,谁也不让谁,天生相克似的,真是一对冤家。”说完,云风禾也面露悲戚,渐渐陷入沉思,两人哀叹无言,怅然许久。

过了一会儿,云凰兆首先打破了沉默,难掩失落的说,“公司现在举步维艰,加上股东们本来就有很多不满,甚至有人私下早就被沈赵遇拉拢过去了,一直以来,是袁总作为后盾,由我出面一直强压着才不至于让他们翻了天,但现在袁总一走,很多事情我也独木难支,我得到的消息,有几个股东最近没少往沈赵遇那边跑,这次,恐怕他们是志在必得,而我们如今能做的事情却很少,兴衰成败,顺其自然吧。”听到这里,云风禾霍的站起身,往前靠近云凰兆一些,急切的,略带质问的语气说,“姐,怎么能顺其自然呢!该争还得争!难道公司现在就一点自救的机会都没有吗?你得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袁总的家业!”云凰兆略加沉思,抬头看着云风禾,目光中投射出一些冷峻的锋芒,镇静的说,“机会是有,现在也必须放手一搏了,我肯定会竭尽全力,风禾,我心里有数,也已经做过安排,接下来你要事事小心,处处谨慎。”,云风禾立即会意,使劲点了点头,云凰兆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云风禾又回到沙发上,精神抖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云凰兆随即笑出了声,手轻轻的朝他挥了挥,说,“稳住,又不是让你去打架,摩拳擦掌的干什么。”,云风禾也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肃然正色的说,“姐,我听你安排!需要我做什么,你一句话!”,云凰兆刚刚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随之而来的是平日里极其少见的坚毅之色,她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仿佛冬日里寂静萧瑟的一面平湖,沉静而不失冷冽,果断的说,“下午开董事会,两点钟,不准请假。”云风禾马上起身,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我去通知!”,随即快步往门边走,突然又停住,想起了一件事,问云凰兆,“姐,老程中午喊吃饭,我还叫上凤檐吗?”,云凰兆并不回头,平静的说,“你们去吧,早去早回。”,云风禾说好,然后开门出去了,在走廊上刚好见方俊和俞凤檐走过来,三人打着招呼,云风禾问方俊,“办完了吗?”,方俊满脸堆笑的说,“是的,都签完了。”他边说边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意思是问云凰兆在不在屋里,云风禾点点头,然后方俊微微下探了些身子,朝他跟俞凤檐摆手示意,往办公室走过去。云风禾拉着俞凤檐到了电梯口,笑着说,“妹妹,以后你可得多罩着些我了,有啥好事,别忘了哥哥我!”,俞凤檐本来内心就很纠结,甚至说是拧巴,一切都来的突如其然,恍如梦中,被云风禾这么一调侃,脸顿时变得通红,手足无措,云风禾赶紧安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那个…我姐刚才交待过了,中午老程请客,特意嘱咐务必请你到场,这个面子,妹妹可得给我!”,俞凤檐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语无伦次的搪塞着说,“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各位了,真的不用。”这时候云凰兆开门出来,跟方俊握手道别,然后送他也到了电梯口,见云风禾跟俞凤檐站在那里,云凰兆一见俞凤檐那模样,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说,“别有压力,也不要有思想包袱,跟风禾去吧,放开点儿,人嘛,洒洒脱脱,开心最好。”,俞凤檐顿时平缓了很多,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云风禾随即按了电梯,等门开了,轻轻拉了俞凤檐一把,两人下楼去了。这时候方俊略开玩笑的说,“一夜之间成了富二代,这小姑娘还懵着呢!”说着话自己哈哈笑起来,他瞥了一眼云凰兆,见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又按了一下电梯,背对着他,默不作声。一时间方俊觉得尴尬的很,苦瓜着脸笑了笑,电梯门开,他匆匆告别,也离开了。云凰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沉默许久,不自觉间眼中已有泪光流转,过了一会儿,轻叹一声,回办公室去了。

等到了“巴山夜雨”,云风禾发现餐厅居然正开门营业,诧异的笑着对俞凤檐说,“老头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可很少中午就开门的!”,两人未进门时就隔着玻璃看见喜莲雨站在台上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进门一看,里面乌泱泱坐满了人,云风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江岚星,不禁得嗤之一笑,小声嘟囔着,“我当是谁这么大面子,让老头中午就营业了!”,边说边领着俞凤檐往后排角落处走过去。台上的喜莲雨幸福洋溢的说了一大段表白之类的话,然后回头朝乐队点头示意,旋律响起,又是来自大粉乐队的一首歌,《自由奔向广阔的世界》,喜莲雨唱跳欢悦,

我 失去或寻找

像只不落下的鸟一样舞蹈

我 不能这样到老

心中的梦还在燃烧用力奔跑

我 失去或寻找

像只不落下的鸟一样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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